见他进门,秦昼对耳机那头的人说:挂了。
秦烨:嗯?喂?我草你就这么挂了?
秦昼无视了他的挽留,无情地掐断了通话。
裴允没问他跟谁打电话,倒是秦昼自己说了:我哥。
哦。
过几天回来。
哦啊?
秦昼拧了下眉,他如果说什么,都不用管他。
裴允搓手期待。
秦昼总觉得他的态度有点怪。
裴允:会甩支票吗?
秦昼:
裴允:这多不好意思。
秦昼捏了捏眉心,作业。
裴允顿时闭嘴。
等练习卷和作业本摊开在桌面上的时候,秦昼问:只有语文?
其他卷子都藏在了最底下,但裴允没说。
裴允不自然地按着肩膀扭了扭脖子,先温柔地给你下点雨。
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秦昼也猜到他只给语文作业的原因,再冷酷地下冰雹?
裴允说:也不至于。
就裴允挠挠头,自暴自弃地说,顶多砸一块钢化玻璃,扛过去了就是胜利。
秦昼:
裴允平日里对作业非常自信。
说得最多的就是你裴哥态度满分,作业一百五十分,只是跟正确答案没对上脑电波。
这大概是他最有自知之明的一次。
秦昼挥手打发了他,你去洗澡吧。我看看先。
裴允:怕你厥过去,我晚点去洗。
秦昼平静道:摸底考见识过了,200.5。
裴允:
200.5是一个相当有魔力的数字。
面子里子都丢完的时候,裴允一路焦虑的心情一扫而空。
去洗澡的时候,他还哼着歌。
秦昼心情就没那么好了。
他发现就算是语文,裴允也能写得鬼话连篇。
今天的卷子,第一篇阅读题非常简单,内容是关于人的缺陷和优点,是篇鸡汤文。
第一题,每个人都是被上帝咬过一口的苹果作何理解。
裴允:上帝饿了,饥不择食。
秦昼:
最后一题:小男孩经过这件事,体悟到了什么?
裴允:要向上帝报仇。
秦昼闭了闭眼,额头青筋突突跳。
裴允在数学题上都差点写一篇小作文,到语文作业上,却只是写寥寥数语。
戴莲每次都把他的作业当笑话读,裴允浑然不在意,下次依旧这么写。
因为他屡教不改,戴莲把他告到老孙那去,说他对自己很有意见,不肯学。
作为班主任,老孙自然是找他谈过话。
裴允说:她太看得起自己了。
老孙:
裴允:字太多,懒得写。
老孙听了这句标准学渣式理由,脸都气红了,那你数学卷子写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裴允:作业是学生跟老师心灵的交流,我有很多话想跟老师说,你感受到我的诚意了吗?
老孙的火顿时发不出了。
他看着裴允一脸诚恳的样子,心里软了软。
再怎么混蛋,也还是个孩子。
他那么喜欢数学,虽然成绩差点,但也不能因为他成绩差而放
被盖章孩子的小混蛋开了口,打断了他的内心独白:检讨不用写吧?
老孙:
走走走,你赶紧走,看到你我头发都快白了。
裴允被老孙推出了办公室,而后门在他面前用力合上。
裴允摸了摸鼻子,火气那么大。
他摸出一条柠檬味薄荷糖,自己留了两颗,剩下的都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孙老师,降降火。
秦昼当时正好要去办公室,撞见了。
裴允见到他就笑,把其中一颗糖放在手心,递给了他,最后两颗,分你一颗。
咔哒。
浴室门开了。
裴允头上盖着一块毛巾,踩着拖鞋走过来,秦粥粥,你看好了没有?
是不是被我的风采折服?
秦昼冷嘲道:跟上帝打一架的风采?
裴允的发梢还在滴水,他随意用毛巾擦了两把,这个答案,我觉得最符合现实。
秦昼:那来个不符合现实的。
裴允:砍号重来。
秦昼:嗯?
裴允:我错了。
秦昼往对面一指,重写,我待会儿检查。
裴允听话地收拾起桌上的作业。
一滴水顺着发梢滴在了秦昼的手上。
秦昼看着他依旧很湿的头发,先吹干。
裴允:你对吹头发有多深的执念?
秦昼:容易感冒。
裴允去翻出吹风机,插上插头正要打开开关,吹风机就被人拿走了。
你每次都不好好吹。
秦昼的话很快被温热的风吹散。
裴允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享受地眯起眼。
秦昼小心地撩起他的发丝,发现软得不可思议。
裴允其实不怎么好受。
很奇怪。
他发现头皮被秦昼的手指轻轻滑过的时候,会有种麻麻的感觉。
很舒服,却又很不自在。
裴允脸有点红了。
他想说让他自己来。
手抬了几公分,又放了下去。
男生头发短,很快就吹干了。
秦昼看着他有些炸毛的发丝,你早上是不是抹发胶了?
没有,抹了点水。裴允解释,发胶的气味会遮盖住我的阳刚之气。
秦昼:
他头发软,睡觉不安分,早上起来容易炸毛。
大哥怎么可以炸毛?
作业相当于得重写一遍,今天来不及了,秦昼只要求他把手上这套试卷重写。
秦昼没睡,说有事情没做完。
裴允起初总走神,但听着他敲击键盘的声音,渐渐静下了心。
他自己先检查了一遍,把明显觉得不对的答案划掉,重写了自己思考过的。
写完以后,已经快十一点。
裴允喝了口水,这两年我就没写过那么慢的卷子。
秦昼伸出手,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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