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场面委实凄惨了些,简直下一秒就要撒手人寰,秦非一肚子疑惑给堵了回去。
这得叫救护车吧。
裴允总算平复下来,喘息着说:不、不去。
秦昼用手擦去他唇边的鲜血,听话。
裴允抓住他的手,艰难地说:没、没保险,不能报销。
秦昼:
秦夫人岔了气,打了个哭嗝,
秦非眼角一抽,难得有些动容。
好现实的问题。
没保险,不敢生病,不愿看病。
秦非突然想起来,裴允家庭并不富裕。
也是他让人拟定的合同,除去该得的,裴允一毛都得不到,包括生活费。
裴允用袖子抹了把嘴角,雪白的袖子被染红,整个人看着苍白又虚弱,我睡一觉就好了,没关系。
秦夫人才发现,原本深色系的床单和睡衣全换成了白色。
深色不如白色视觉冲击大。
好心机。
绝了。
秦昼扶着他躺下,扭头对秦夫人说:妈,叫辆车,直接送医院。等救护车过来还不如送去快。
裴允挣扎了一下,又被按了下去。
秦昼:我有钱。
裴允抓着他的袖子,挂普通号。
秦昼:
秦夫人生怕再听下去就要笑出来,忙说:我去安排车,你们先换衣服。
她一把揪住秦非,我们先走吧。
秦非见他们肯去医院,心中疑惑稍减。
走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
裴允毫无生气地躺着,断断续续地咳嗽。
其实他这样,不免让秦非想起秦昼病重的时候。
秦非握着门把手,稍一停顿,跟在秦夫人身后出去了。
如果真是因为秦昼才这样,他一定会补偿他。
他们出去之后,裴允又装死了两分钟,才一把掀开被子,热死我了,你给我盖那么多干嘛?
秦昼把被子给他拉好,逼真。别掀,你还在发烧。
秦昼起身给他拿衣服,你咬了几个血包?
裴允比了个二。
秦昼:一个就够了,太夸张了。
裴允:有点好吃,没忍住,我本来想咬三个的,怕直接把我安排进手术室。
秦昼:
裴允舔了舔唇角,伸手,再给我一个。
秦昼把衣服扔了过去,回来再吃,先换衣服。
那天秦昼让他装病。
装得逼真一点,跟他病状类似,为此他还传授了不少经验。
裴允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秦昼现在装病没用,秦非只会觉得冲喜没冲成,甚至还会找个理由提前解除这桩他看不顺眼的婚姻。
能有用吗?裴允莫名其妙,我又不是他儿子。
秦昼:会有用的。
至少,在秦非接受裴允之前,不会分开他们。
秦非算不上特别铁石心肠,但多少以利益为重。
他爱两个儿子,但一码归一码,他也会把他们推出去联姻。
秦昼对他的感情一直很复杂。
秦非会陪自己玩,会守在病床前彻夜不眠,但也会枉顾他意愿,强行决定他的未来。
秦昼以前觉得是责任,是宿命,默认了下来。
但他有了裴允。
裴允一边穿衣服一边说:生个病真的不容易,我泡了两个晚上的冷水澡,还去外面吹冷风,一点事都没有。
还是我给胖猴打了个电话,立flag,说我怎么折腾都不感冒,大冬天洗冷水澡一点事都没有,终于
秦昼:我睡觉之后?
当然,当着你的面你得锤死我。裴允扯了下毛衣领,嘶粉掉了,要补个妆。
他穿的是黑色毛衣,领口有些窄。
因为是黑色,掉妆特别明显,蹭得领口上一片白。
秦昼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回头跟你算账。
裴允摸了摸后颈。
有点凉飕飕。
为了以防万一,秦夫人把化妆品都留在了他们房间。
裴允从床头柜里拿出粉饼。
这个怎么用啊?直接擦吗?
诶?感觉把我立体的轮廓线盖住了。
秦昼:你擦太多了。
裴允遗憾道:没有修容和高光。
秦昼:
失敬,你还知道这个呢?
其实裴允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
只是这几天听钟兰心和秦夫人在饭桌上说起过。
钟兰心向秦夫人讨教化妆心得,裴允被迫听了两耳朵。
别的没记住,就记住了这两个名词。
裴允合上粉饼的盖子,有点惨不忍睹。
秦昼看了眼,叹道:刷墙都没你刷得白。
裴允:我允许你亲我一口。
秦昼抽了两张纸,往他脸上擦,然后吃一嘴灰?
擦了几下,秦昼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看看,行了,自然点了。
好在秦非辨认不出来化没化妆。
他对于别人化不化妆,判断点是有没有擦口红。
裴允摸了摸脸,感觉好厚一层,我都不敢笑了。
秦昼看着他一脸病容,没说话。
裴允:怎么了?
秦昼弯腰,与他额头相贴:还好是装的。
他所受的苦,不希望裴允再受一次。
病房安排好了,是秦昼常住的那间。
裴允躺在病床上,有种颠倒错乱的感觉。
他们到医院不久,许久未见的何大师匆匆赶来。
何大师是被催过来的,一路紧赶慢赶,寒冬腊月里生生被逼出一身汗。
秦夫人见到他,柳眉一竖,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何大师反问:二少身体是否好转?
秦夫人:是。
何大师道:那不就成功了么。
秦夫人气得要死,那裴允怎么回事?
何大师:要得到什么,总得有人做出牺牲。裴允身体底子好,养几年应该会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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