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把郑严序当成了自己人,颇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两人的误会解开后,没了那令揪心的气氛,宋承又不死心的提起了刚刚的话题。
这才知道,原来男人口中他不配的意思。
每日每夜前来朝拜的世人数不胜数,而在这芸芸众生之中,神从未偏爱过谁。
可是青年的到来打破了神明坚守万年的本心,明明他没有改变现实的能力,却给孤寂的神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念想。
对两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倘若青年没有大张声势的宣告,试图引起神明的注意,又怎么会有后续的神伤。
而青年虽然在世人面前是备受敬仰的国王,但在神明的面前他却亲自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他是一个小偷。
无论所偷的是何物,当他认下罪行的那一刻,地狱的门便已然敞开。
他们是不对等的,最起码在那一刻,神明已经注定等不到他了。
宋承听后一阵默然,但随后突然想起来什么,捶了他一下。
那你也不能说神明会和新婚妻子相爱啊?这样....这样真的不太好。
宋承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郑严序亲了亲他白净的脸颊,笑了:等不到的人就不要再等了,更何况神明的妻子也很爱他啊。
因为等不到的人,终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出现,尽管容颜已改模样已变。
这样古怪离奇的噩梦宋承连续做了三四天,梦境才慢慢消失。
尽管他强行说服自己那只是一场没有根据的梦而已,宋承还是察觉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比如他的感官变的比以往更加灵敏,而皮肤对痛觉的感知能力却在疯狂降低。
甚至有一次他在家烧开水,被温度高于一百度的水蒸气烫到,宋承都没怎么感觉到热,皮肤甚至都没有变红。
这种变化令人心悸的同时,宋承又生出了一种本就该如此的错觉。
好似有什么本能正要呼之欲出,又被困于这幅人类的躯壳里一样。
宋承按了按自己缓慢跳动的心脏,硬是将那股怪异的情绪压了下去。
这段时间郑严序都是白天在,而晚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又是对宋承有求必应,白天两人疯玩,晚上青年也就老老实实的休息了。
对此,宋承常常一度忘记了自己肚子里还揣了一个小的。
郑严序这位老父亲就更粗心了,他摸了摸青年软塌塌的小肚子安慰道:
没事,崽子很壮的。
宋承:....信了你的邪。
他不知道小朋友什么时候能出来,询问自家那位,郑严序却说当太阳落下与升起同时发生的时候。
宋承心里一跳,太阳怎么可能同时升起再落下?
有一种不好的直觉袭上心头,这孩子不会生不下来了吧?
除非世纪灾难降临,否则照这预言的描述,崽子肯定生不下来啊。
宋承疯了,一把拍掉男人手中的薯片袋子。
吃屁,你给劳资解释清楚!
郑严序笑着将青年搂入怀中,在他好看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薯片清凉的黄瓜味沾染上了。
别担心,孩子会好好出来的,他可是我们的长子。
他会继承父亲的王座和工作,成为新世纪的太阳。
宋承听到这,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宁妍生日的那天,宋承特意拉着两个发小跑前跑后布置场所,然后去取订制的蛋糕和生日礼物。
宋承给宋母准备了一条淡蓝色长裙,是她很早就看中的品牌款式,只是因为价格不便宜而一直舍不得买。
本来宋父打算送的,结果被儿子抢了先。
宋承和陈宗义刚刚进去,周末的商场里人还不少。
他一个没注意,肩膀便被什么人碰了一下,带着碎冰的咖啡瞬间将白色满天星的椰子鞋泼成了黑色。
我去!陈宗义当即脸色就不好看起来,宋承摆摆手表示没事。
他刚一抬头,便和一双浅褐色的眼眸对上了,异样的感觉如蛇一般爬上心头。
脑海里翻涌着潮汛,却又什么都没有寻找,心脏却悸动非常。
宋承下意识的收紧了手指,定神看去。
那是一个穿着守旧,头发却染着栗色微卷毛的男人。
他的面容透着几分不属于男性的美,尤其是偏长的发更加重了他的颓废和女气。
男人脸上浮现一抹真诚且不好意思的笑,他说:
真抱歉这位先生,我不是有意的。
随后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块白净的手帕,递到了宋承的面前。
需要我帮你擦拭么
男人说着说着就要蹲下身去,他的动作是如此的自然,以至于好似以前做过很多遍一样。
宋承这才反应过来,往后缩的同时,阻止了那人的动作。
不不!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他接过男人的手帕,笑的有几分勉强。
真的么?男人蹙眉。
真的,谢谢你的手帕。
宋承说完连忙喊过陈宗义,两人这就走远了。
而那人却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脸上浮现一抹古怪的笑容。
真可爱啊。
陈宗义站在卫生间外面,看着擦拭鞋面的宋承,忍不住说道:那人好奇怪啊,现在还有出门带手帕的老古董?
看上去还特别像个外国人,五官也很深邃。
宋承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也许只是人家的习惯
他的话只说一半突然戛然而止,弯下来的脊背僵住了。
陈宗义一愣,立马走过来,怎么了?
于是他刚凑近,就亲眼看见宋承手里握着的手帕,悄无声息的崩成了一堆细沙。
那些颗粒状的东西快速的从青年白皙的指尖划过,淌到了地上。
我草?!陈宗义懵了。
宋承僵硬了几秒,随后才站直了身体。
他将那只被泼了咖啡的鞋子在地上磕了磕,又一堆细小的沙粒摔在了地上,鞋面瞬间干净了。
哪哪哪来的沙子?陈宗义怪叫。
宋承摇摇头,只是看了一眼手表,语气还算淡定的说道:
咱们要加快速度,不然就迟到了。
对对对,还得给宁阿姨过生日呢不是,你也太淡定了吧!陈宗义忍不住叫道。
宋承边快步走,边说道:见多了你也就不稀奇了。
他虽这样说,实则内心根本做不到表面的平静。
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在路上碰到一个喝醉酒的男人。
他偏要向宋承问路,嘴里胡言乱语不知道在说什么,酒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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