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躺着吧睡会儿吧。江霖给他把被子搭在腰下,没敢去碰上面的伤处。
顾连泽偏头看他,你呢。
江霖隐约能察觉到顾连泽是想自己也留下,我出去把东西还了人家,一会儿就回来。
江霖碰见栾天瑞的时候,还被问及怎么了,是不是他摔着了。
栾天瑞:我就说小千家这楼梯设计的有问题,你没什么事吧,不行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江霖:没事没事。就磕楼梯上了,不碍事。擦了点酒精,你别担心。
绕开了栾天瑞,他抱着年糕去了后院,他因为什么被打的。
年糕:真被打了?天帝真的好凶。
江霖在他额心上敲了下,问你呢,因为什么被打的。
年糕:啊他没说啊,那你别说是我说的。你先跟我打勾。
江霖琢磨小孩儿还挺谨慎,蹲下身子跟他打勾,现在能说了吧。
但年糕还有些支吾,断断续续着才说道,天界不允许救治凡人。就和不允许擅自伤人一样。都属于违规操作。
是因为这次千凌筠的事?
年糕点头,不过既然是受了罚,那自然也就没事了。反正按他自己说的,受点疼换条人命,总还是不亏的。
天界为何不允许神明救治凡人。
年糕:不知道,但就是这样规定的。怎么说都有几千年了吧。不得伤人不得救人,自古便有的规矩。
江霖想起当时顾连泽问他要不要救,他那时不知道天界有这规矩,想当然就让他救了。
但顾连泽自然是知道这规矩的,却还是听了江霖的话救了小姑娘。江霖不会过于自责,毕竟他是真不知道,与他而言,那种情况下自然是命重要些,这和是人的命还是神的命关系不大。但这不是说让江霖拿自己去换,所以江霖其实本不该替顾连泽做决定。
这知道了缘由,反倒弄得江霖整个人不怎么舒服。但又有些庆幸顾连泽那时没与他说,不然那时无论江霖做什么决定,哪怕就是让顾连泽自己看着办,江霖都不可能一点自责或是怨言都没有。
晚上江霖只是给顾连泽熬了些粥,配了几碟清丽小菜。
起来点,先把粥喝了。江霖进屋时顾连泽正睡着,走去床边唤了他一声,就看着顾连泽迷迷瞪瞪的睁眼看他。
江霖扶着他起来,下意识在额头上触了下。
不会发烧。顾连泽不知道跟他说了多少次自己不会得人类得的那些病症,但江霖好像就是记不住。
江霖确实记不住,相处久了有时候会突然忘了顾连泽是神明而非凡人。
自己能喝吗。江霖从锅里盛了粥递给他。
顾连泽脑子倒是还清醒,直接甩头道,不能。
江霖也无所谓他是真的还是装的了,自己坐到床边准备喂他。江霖吹了吹勺子里的热粥,递到他嘴边。
当心烫。
顾连泽听也不听的就一口吞了下去。
别咬勺子。江霖把勺子强行抽了出来,真的是什么也不能进他嘴里。
顾连泽吃饭格外乖,也不说话,就眼巴巴看着碗里的粥,喝完一碗就等着江霖去盛下一碗,觉着腻就去看一边的凉菜,江霖领会了就去盛一点配着粥一起喂给他。那是一种很莫名的默契感,一种仅此在吃饭领域上的心照不宣的默契。
一锅粥很快便喝完,但江霖喂饭喂到胳膊酸。
我做了双皮奶,你要吃吗。
吃。
江霖觉着自己问的一点意义也没有。只要做好了端过来,没有他不吃的。
江霖盛了回来让他自己吃,你趴回去,我再给你上下药。
有甜点吃这件事,让顾连泽能短暂不去理会身后的疼痛。江霖迅速的给他换了药,感觉是已经稍微愈合些了。要说天界的药还是管用,真不是凡间能比的。
这药我用管用吗。我口腔溃疡。江霖随口问他。
你试试吧。按理来说对凡人是没有,但他现在也不知道江霖是个什么东西,兴许就能管用了。
江霖在这种事上向来心大,他说试试那就试试好了,随即往手指上沾了点,抹到了溃疡的地方,挺苦的,很重的中草药味,比西瓜霜的味道浓很多,但西瓜霜入口之后会觉着冰冰凉凉的,吸气还能带冷风。这药上去就是火辣辣的疼,感觉那块肉快要被剜了下来。
疼疼疼。江霖痛的原地跳了两下,痛到口吃不清,你也这么疼?
还好吧。疼肯定是疼,但也不至于像江霖这样疼到跳脚。溃疡好了吗。
江霖疼的人都也迟钝了,不知道疼麻了。不过好像是没什么感觉了,等一会儿麻药劲过去再看看吧。
药里面有一定安神的成分,顾连泽身上剂量大,上了药没一会儿就开始打盹,但他的双皮奶还没喝完。
江霖还沉浸在这破药真丫疼,那边顾连泽却举起双皮奶的碗迷迷糊糊与他说。
喂。
江霖顺手接过来,看着也就剩一小半了,两口就能吞了的事,非得喂着吃。但他也没拒绝,都伤成这样了,不得说啥都得应着。顾连泽晃晃悠悠坐在床上,眼睛已经阖住了,江霖让他张嘴他就张嘴,但看着他也支撑不住。
碗里还有个底,江霖索性也懒得再给他,哄骗他说吃完了,就让他趴回去赶快睡去了。他其实没见过顾连泽真正睡着的样子,往常几乎都是只要江霖一醒,顾连泽势必就跟着起来了。此时看着他因着疼痛眉头没蹙,睡得好像也并不踏实,难免是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