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二话不说,直接将手臂化回兽爪,噌的一下,亮出了一截锐利指甲。
也行吧。感觉比剪子锋利多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在得到了江霖的首肯之后,顾先生一爪子捯了上去,刺啦一声,床罩应声扯开。
江霖赶忙爬着过去,顾先生见他过来,慌忙收了利爪,生怕划到他。但江霖扯开被罩,将里面的被芯拽出来,仔仔细细里里外外观察了一番。甚至他自己都钻进了被子里。
但是没得。
还有一床,是那件小薄被,江霖小时候最喜欢的那条。给顾连泽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了然,一爪子上去
疼疼疼!江霖突然捂住了胳膊,你碰到我了!
顾先生看看爪子,看看江霖又看看被子,嗯有些微妙。此时自然不敢再用爪子了,顾先生只好一点一点扯开被子,最终沿着一条线,将被罩直接摊成了一块完整的布。
被单被翻了过来。江霖和顾连泽面面相觑。
江霖:应该是这个了,没错吧。
那是一块底纹赤红色的布料,上面的绣文极其反复,乱七八糟金光闪闪呢。怎么说呢,若不是仗着他是件古物,上面沉淀着历史的气息,江霖会觉着这个审美很微妙。
但总体来讲,还是好看的,花里胡哨的那种好看。幡布正面一领字,四角还绣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上面没有你诶,顾先生。仔细瞧着,也没人往这上面绣貔貅的。又不是用来敛死人财的。
江霖一会儿看看这儿,一会儿瞧瞧那儿。手指仔细摸索在这幡布上。
要说这幡布是死死缝在这被单上的,所以说他奶奶,真的是勤俭朴素,这东西他都敢拿来当被子盖。老太太心是有够大的,江霖如此想想,竟是觉着,自己心大这毛病,多半是隔代遗传了。
顾连泽:把他拆下来?
江霖点点头,顾连泽瞧了瞧,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只需要将线挑开就可以,我来吧。
你你你,你小心点啊。江霖对他还不放心。
顾先生还赌起气来了,我能。
啊行行行,你来你来。江霖拗不过他,其实也不是多在乎,应该没那么容易就坏吧,还是心大。
顾先生半是趴在床上,比划了下,觉着这个指甲太大了,不利索,还又换了一根。江霖跟旁边还笑,自己究竟是养出了个什么来。但顾先生意外的很仔细,将缝在一起的线头一根一根挑断。
起初江霖还跟着他的动作打哆嗦,但不久发现确实没什么问题,倒也就安心了。
一整面的幡布被卸了下来,那足足有多半个江霖那么大。江霖站起来抖落了两下,背面倒是没什么东西,就是一整面红布,这么看还觉着有些光秃秃的。不过都也无所谓了,根本不是事。
即使历经了一百来年,这块布犹如崭新的一般,在屋内的灯光下熠熠生辉着,很难想象,这若是放到自然光下,会是个怎样的景象。
有点激动。
这块布可是他自己诶!他宁可承认自己是块布,也不想承认自己是个晾衣杆。
说起晾衣杆毕竟是自己身子的一部分,江霖也不好抛弃他。收拾屋子的时候,他又给人家挂树上了,这会儿才想起来忘了取回来。
可进到院里的时候,江霖却看着那根棍在发着蓝光。这是什么诡异的色彩组合,上半身红的,下半身蓝的。
自古红蓝出cp吗。
好在江霖也没多想,将晾衣杆够了下来,又喊顾先生帮他取来幡布。俩人就在院子里,就着冷风研究起如何将这俩玩意儿汇成一物。
只是不等江霖多考虑,他便有如福至心灵一般,上手两下将长杆从幡布中穿过,不用任何的绑缚,幡布就那么稳稳的悬立于长杆之上。红与蓝的交界处如同火与冰的碰撞,一处炽烈一处沉静。入手的长杆渐觉冰凉,江霖再回神时,发现那不在是一根木棍。
沉甸甸的要些分量,通体上下十分光滑,没了先前的那些毛刺,只是分不清是金属还是木头,但格外有质感。
很是满意。
领魂器合成的瞬间,顾连泽明显感觉到了灵力的震动,那灵力的波动,应当是蔓延去了很远之外。顾连泽隐约有些担心,但这不可控制。领魂器的存在,是用来掌控命令其他八个魂器的,他比那八个魂器明显都要重要。
顾先生难免会担心有人感知到后,觊觎过来。
至于那边江霖,还乐乐呵呵的什么也不知道呢。
司生长三米左右,明明那个晾衣杆根本没这么长,不知道怎么还长个了。
江霖挥舞起来其实是有些费劲的,但饶是如此,顾连泽还是看见他满院挥动着他自己的身子,旗面的红光像是能穿透夜空一般,足以给人以震慑人心的威慑力。当然顾先生是不会这么觉着的,他只觉着奔跑着的江霖
好生可爱。
江霖呼哧带喘的跑了两圈,回到了顾连泽身边。顾先生笑着把他额角上的汗用袖子擦掉了。
为什么我的身子,我用起来这么费力。
还没融合吧,周谨行不是说,融合还得有些日子吗。
江霖表示理解,同时对接下来所谓的融合,期待之余又有些小焦虑。顾连泽从他手里接过招魂幡,随意展臂挥舞了两下,就听着那幡布兜风的声音,如同震耳欲聋般的。所以说这玩意儿还是看人。
在顾连泽手里,那就是耍的虎虎生风,在江霖手里
江霖就像是校园运动会上举旗子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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