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正心忧时,忽有小校疾步入帐跪地禀报:“将军,阎行这狗贼已经杀了夫人,连襁褓中的四公子也没有逃过毒手,现在正把夫人的首级,和四公子挂在城楼上示众呢。”
“什么?天杀的阎行!”
马腾大叫一声,口吐鲜血往后便倒,庞德和小校慌忙抢前扶住,好半晌,马腾才幽幽醒转,切齿道:“阎行匹夫,本将军誓啖其肉、饮其血!”
“报!”
马腾话音方落,又有小校疾步奔入大帐,厉声道:“将军,紧急军情!”
马腾翻身坐起,沉声道:“讲!”
小校道:“屯于北效大营的右军,西效大营的后军,南效大营的前军,还有中军大营的中军正在集结,据各营相熟的弟兄偷偷来报,耿鄙大人正召集各军司马紧急军议,看样子是准备要对将军动手了!”
“耿鄙!”
马腾切齿道:“你好狠毒啊!”
“竟然你无义在先,就休怪我无情,传令,召集兵马,准备战斗。”
倏儿,号角齐鸣、鼓声震天,马腾麾下的三千凉州兵已经聚集在校场上,黑压压一片、杀气腾腾。
马腾在庞德以及十数名小校的簇拥下登上阅兵台,神色异常冷漠,三千将士的眼神霎时聚集在马腾脸上。
这三千将士,一半是羌胡人,另外一半虽是汉人,可由于久居西凉,也早已经羌胡化。
和别的汉将相比,马腾在羌胡人心中的地位比较特殊,这不但是因为伏波将军马援百年前曾经征服过西羌,在羌民心中具有根深蒂固的威望,更因为马腾的母亲是羌女,也算拥有一半的羌人血统,更容易使羌胡人接受他。
再加上马腾骁勇善战,为人忠义,最终造就了马腾在凉州军中的特殊地位。
马腾走上阅兵台,振臂高呼道:“刚刚探马回报,耿鄙这狗官已经调集了右军、后军、前军、中军还有两支别部,总共一万多铁骑分三个方向,向着我军压了过来,他是要把我们斩尽杀绝呀,弟兄们,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跟他们拼了!”
“对,拼他娘的!”
“怕他个卵子,干!”
校场上顿时沸反盈天,这些士兵大多都是粗人,又久在马腾麾下效力,毫不夸张地说,他们心中只有马腾的军令,根本就没有大汉朝廷的法令,只要马腾一声令下。就是让他们造反,他们也照干不误。
不过今天,马腾还真地要带着他们造反!
马腾疾声道:“实不相瞒,耿鄙这狗官已经杀了本将军的夫人,连襁褓中不足一岁的幼子都惨遭毒手,杀妻丧子,此仇不共戴天!本将军决意起兵造反,杀了狗官耿鄙替妻儿报仇,但这终究是本将军和耿鄙之间的私人恩怨,和兄弟们没有干系。”
说此一顿,马腾缓声道:“所以……有不愿意跟随本将军造反的,现在就可以离开。本将军绝不留难。”
“我们不走。”
“誓死追随将军。”
“反了,反了!”
“反他娘的,老子早就想造反了!”
三千将士轰然回应,竟没有一人愿意离去,马腾胸中激荡不已,锵然抽出佩剑狠狠举起空中,疾声道:“好,不愧是我马腾带出来的凉州兵!弟兄们,上马,跟随本将军杀进城去,宰了耿鄙那狗娘养的!”
“杀了那狗娘养的!”
“打进城去!”
“为夫人和四公子报仇!”
马腾在庞德和十数小校的簇拥下匆匆步下阅兵台,早有亲兵牵过坐骑,马腾翻身上马,将手中地长剑往城池方向一引,三千凉州兵纷纷翻身上马,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席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