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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野心——戈多糖(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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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访云把书分门别类码得整齐,弄到下午了才差不多,起身看见严奚如趴在椅背上,抱着头骨睡着了,起身就吵醒了他。饿吗?

本想试试他的饭能有多难吃,但家里没备菜,只剩给寿寿留着的碎肉。不能让干爹饿着,严奚如说:算了,去楼下餐厅吧。

楼下哪有饭店开着,俞访云没问明白就被拉了出去。一楼大门正敞开,主人在扫自家门前的瓷砖地,俞访云第一次与这个邻居碰面。

严奚如贴到他耳边:看吧,就说不怎么样吧。

沈蔚舟见他也不怎么样:我刚拖过的地,你能不踩成这样吗?

你这块地整栋楼长了腿的经过都要踩上两脚,关我屁事。说完又跺了个脚印。

沈蔚舟无语至极,丢了苕帚转身回屋。严奚如撑住他的门,将旁边人先推了进去。俞访云脚下一跄,满头雾水这是干嘛?至于这样挑衅吗?小学生吵架为什么要拿他当道具?

严奚如进门先介绍:这是俞

我认识。沈蔚舟打断了他,伸出手,俞大夫,好久不见。

俞访云还没握上手,严奚如就打掉了对面的手腕:没见你和我这么有礼貌。

沈蔚舟冷冷瞥他一眼,再次伸出手:舅舅,身体最近还硬朗吗?

作者有话要说:寿寿:没想到吧,我是你爹。

第21章平仲之木

他和我妈是一家的,具体有一些曲折的关系,反正最后算下来,就成了远房大舅,远得不能更远严奚如在俞访云耳边小声解释,并且强调,只是辈分大一些,年纪不至于大出多少。

沈蔚舟和他是有旧仇,但不是在医院积累的怨怼。是小时候毛都没长齐的严奚如不做人,把另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沈蔚舟按在地上捶,打作一团之时还要威胁他:喊不喊舅舅?喊不喊舅舅!如此结下的梁子,这是世仇。

沈蔚舟正好今日正好扩充冰箱,满桌的热菜中间还有盘湖蟹,这是让江简心心念念的手艺,全让大舅占了便宜。餐中他提及俞访云的研究方向:心肺一家,以后有很多地方交流。

俞访云点头:我手上在做一个心肺代偿的循证研究,正好有问题想请你。

嗯,随时可以下楼找我,等门外汉不在的时候。沈蔚舟斜睨严奚如一眼。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两人关系古怪,如今见着他直接登堂入室,更加看这个舅舅不似一正经人。

严奚如对他们两的话题毫无兴趣,专心拆螃蟹。沈蔚舟恨他扶不起的阿斗,上一篇文章拖了半年都没发表,内容都过时了还在手里攥着。所以手术做得再多有什么用,没有科研和课题加分,能拿出手的成绩总是和廖思君差了一截。

沈蔚舟有意提醒严阿斗:蒋一刀眀年就要升了,你真没考虑过吗?

严奚如剥了一个完整的蟹钳肉丢进俞访云碗里:认真考虑过了,廖思君比我更合适。他踏实稳重又周全,最重要的是比我忠心。

沈蔚舟知道他意有所指。就算他不承认,但因为陆弛章,严奚如永远和医院有芥蒂。援非也是,下乡也是,不过是想找一个离开医院的借口,好像这样的工作才足够纯粹。沈蔚舟说:如果葛重山也在今年退下来,折泷也缺外科的一把手。但要是从桐山调人过去,那和贬职无异。

嗯。严奚如却眼神一动,微不可察。

吃完饭轮到洗碗,论动手,这屋里唯一的外科大夫却坐着装死。沈蔚舟踹他起来:你蹭吃蹭喝不知道出点力啊?

俞访云经过玄关,在书柜顶端看见一幅相框裱起来的字,方正遒劲,颇有韵味。

医途高枝犹可攀,唯静修静心以致远。

贺平仲蔚舟毕业,前路灼烁有光。

俞访云根据落款时间推算了一下,是十一年前。这是严奚如爷爷写得字。沈蔚舟踱到他身旁,我和他大学毕业时写的。

平仲俞访云忆起严奚如那支带在身上的钢笔,笔尾也刻着平仲二字。

严奚如洗个碗,把自己洗困了,从外甥家出来哈欠连天:我去医院了,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

忘了他第二日还要出差,俞访云脚步一顿,又撞上师叔的肩膀。你真是王八抬头,慢半拍。严奚如掌心揉揉他受伤的鼻子,让那人透过指缝看自己,鼻息把掌心烘得温热。

俞访云犹豫了很久,才开口:你要不要睡我

门在此时突然打开。大舅,你垃圾没扔。黑色塑料袋丢出来,落到两人脚边,砰一下门又关上。

严奚如眉毛一挑,动作还停在那儿:要不要睡你?

掌心噌一下就烫了,脸也变得粉红,俞访云提起袋子就跑。可那人在后面音量忒大,故意拖长了音:睡你这儿吗?

俞访云忙不迭又跑回来捂他的嘴,涨着脸小了声音:为什么!

明明他提的,却管自己要理由。因为外面月亮太大了。严奚如胡诌乱道,见不着星星,我不敢走夜路。

俞访云信他的鬼话。可丢完垃圾,还是捡了他回家。外边月亮太大,心思都被照透。

开门换鞋的时候,严奚如兜里那支钢笔又掉出来滚到地毯上,俞访云拾起确认了一眼笔尾:平仲?

嗯,我周岁爷爷时送我的笔,平仲也是他给我取的小字。严奚如看着他笑,就和你的豆蔻一样,是师叔给你取的小字。

平仲之木,实白如银。俞豆蔻抬起头:那他一定是希望你长得如松柏参天,堂堂正正,顶天立地。

不,不是这个意思。严奚如笑着摇头,平是平庸的天资,仲是居中的位置,他只希望,我一辈子做个平庸之辈就好。

对面皱起眉,不是很同意,想了之后说:可平也是平安的平啊。

严奚如微怔。

爷爷也许希望你,泛泛而活,平平而安。俞访云看着他,弯了眉眼,这样才好。

俞访云家就卧室摆了独一张床,严奚如极其自信地坐了上去:我睡这,你睡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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