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师长只觉得,自己的人生,事特别多,升官发财,娶小老婆,别人许多年筹谋,自己顷刻间都拥有了。
他是不是该骄傲呢?
前半生过去了
雅琴给余师长打电话,对方根本不接。
女人不甘心,便去单位找他,才知道,对方已经办了离职,去了C市上任。
雅琴越发的焦急,在身边还能说道说道,真走远了,自己除非追过去,可她也有工作呢?眼下也不是周末。
只得给赵猛去了电话。
对方听她一个劲的问姐夫的事。
不知如何是好,敷衍着了事。
他们的事,自己管不了,毕竟双双出轨,破镜难圆,如今最重要的,还是余静。
赵猛说是,自己正在给女孩挑选房屋,抓紧时间,把这事搞定,毕竟男人说变就变,房子落完户才保险。
余师长的四十万根本不够,后续还需要他添钱。
雅琴听闻此言,连声应和,接着问他,知不知道,余师长现在的单位地址?
赵猛迟疑了,她去了,并不适宜,毕竟姐夫刚上任,正是立威的时候,索性扯了谎。
女人毫不怀疑,失魂落魄的挂断了电话。
赵猛看着断了线的手机,有心给外甥女拨过去,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蜜月完毕,公务堆积如山。
他需要做的事太多。
对方肯定又哭又嚎,寻求安慰。
但真的没时间,暗自下定决心,务必尽量抽空回去。
余山海坐在宽敞的办公室内,扫视周遭,志得意满的牵起嘴角。
房间很大,足有百十来平,大班台气派,真皮座椅柔软舒适,不想起身,与此同时,窗台上摆着许多花卉。
熏染的整个空间,暗香浮动。
再加上外面,艳阳高照,心情越发明媚。
余师长笑的合不拢嘴,沉浸在喜悦中,突然桌面上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男人拿起来,扫了一眼,随即接听:昨天刚刚委托了律师,说明了自己的要求,对方办事效率很高,离婚协议书起草好了。
对方一一读了出来,问他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余师长摇头,跟着说出了老宅地址。
一天后,离婚协议书,落到了雅琴手中,她来不及细看,那些条条框框,心如刀绞,也感受到了,对方分开的决心。
可许多年了,那个年轻人出息了。
自己却成了下堂妻,女人越发的悲哀,她不甘心,连忙拨了电话过去,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声息。
女人发了疯似的,给赵猛打了过去。
逼问他,男人的地址,青年没有办法,只得装傻充愣。
雅琴撒了泼,在电话中嚎啕大哭,搞的青年心焦磨烂,暗忖,既知现在,何必当初?姐夫原本,可是表明了不会离婚,现在可好,这等丑事,被人逮到,换做谁,都受不了。
赵猛轻声劝慰,可毫无成效,末了,女人说是,要坐车前来,就算翻遍C市,也要将人找出来。
青年觉得姐姐不可理喻。
让姐姐不要再闹,就算找了人,又能怎么样?
雅琴魔怔般,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钻了牛角尖,只看到了对方的短处,对自己的错处,视而不见。
听闻弟弟的话,女人心情跌入谷底,指责对方不帮着自己,妄为手足。
接着,快速摔断电话,赵猛本也是为了姐姐好,无缘无故,被人骂,心理也有气,可真的,任由她胡来,会不会将事情越闹越大?
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当即给姐夫打了电话。
余师长心知,事情没那么简单,告诉他,约个时间,让雅琴过来,当面细谈。
赵猛觉得姐夫,还算爷们,是个解决问题的态度。
周末,雅琴早早的坐车来到了C市,茶楼的雅间,进去的时候,便瞧见赵猛,正在沏茶。
女人走过去,问道:“你姐夫人呢?”
“还没来,你别着急,坐下说话。”赵猛抬头,先是一愣,两个月没见,姐姐的发根灰白,整张脸异常憔悴。
看来婚姻的不幸,令其颓废了。
对方依言落座,赵猛拎着茶壶给她倒茶。
“姐,待会,务必好好说话。”他好声相劝。
雅琴没吱声。
“房子已经找好了,钱带来了吗?”青年办事爽快。
就怕夜长梦多,这可是外甥女的福祉。
“带来了!”女人说话,拍了拍皮包。
赵猛点头,开始给她看,网上挂着的房屋照片。
位置极好,在重点高中的后面,不用过马路,很方便,安全,使用面积1 平,规矩的H户型。
房屋在六楼,有电梯。
总价在70万左右。
也就是说,雅琴拿来了40万,余师长还需要给30万,才能办完手续。
雅琴听完后,没有高兴的意思,凉凉道:“这点钱算什么,他指不定背着我们,给别的女人花多少钱。”
她也就这么一说。
实际情况确实如此,若是被其知晓,余师长的私房钱居然那么多,女人肯定要从他身上叼下来一块大肉。
可谁都没想到,男人背地里有那等本事。
赵猛从鼻孔里喷冷气:“姐,他愿意给,你想接着,我相信姐夫不是无情无义的人。”
雅琴歪着脑袋,没有多少生气的冷哼。
“还想怎么着,才叫无情无义?”她不忿道。
青年见她一根筋,也不好多说什么。
正在此刻,雅间的门开了,率先进来的便是余师长,后面跟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雅琴以为见到对方,自己会很激动,可千言万语,堵在嗓子眼,说不出,她比想象中要平静许多。
指责吗?走到这一步,吵闹够了。
两人坐在桌子的对面。
雅琴死死的盯着男人,余师长的目光毫无波澜。
末了,还是他率先开口:“协议书,想必你收到了,有什么问题吗?”
对方不开口还好,说话彻底惹怒了女人。
“余山海,明明是你有错在先,我都没嫌弃你,你要离婚?哪有那么容易?”她粗声大气的喊叫。
男人来不及反驳,赵猛抢先开口。
“姐,你这是干嘛,有事说事,咱们不是来吵架的。”他责怪的看着对方。
雅琴这才注意到了,旁边男人看他的目光不善。
此刻,她已经顾不得脸皮,对着男人说道:“你是谁?看什么看?”
律师带着眼镜,傲慢的推了推鼻梁上的架框。
“您好,我是余山海先生的律师。”
此人是曹家那边推荐的。
当时余师长也没说,具体干什么,只说需要法律顾问。
曹家自然不会多问,谁成想,是这么个用法。
律师眼明心亮:余山海的底细大概知晓,底层爬上来的,有些作为,也料想到了,对方的妻子肯定朴素。
没成想,是个河东狮吼。
怪不得要离婚呢?
雅琴微怔,被这个名头吓得了。
“说话要讲证据,先前的事,都已经解决了,如今,我给你的离婚条件,你不满意可以说。”余师长本着和气的态度。
女人不置可否,协议书的具体内容她没细看。
律师当即从公文包里,再次翻出了那两张纸。
当着众人的面,宣读起来,读一条,征求一下女人的意见。
“你也听到了,所有的财产都归你,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再加上我给孩子买的房子,我真的没有亏待静静。”余师长语气舒缓。
接着道:“你若是不结婚,我每个月额外支付两千元给你。”
雅琴吃惊的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对这个家什么样,我清楚,就当我对不起你,额外的补偿。”余师长的炯子平静无波。
女人一把夺过了协议书。
仔细阅读后,突然潸然泪下。
对方都这么说了,可见真的没有余地。
她苦笑着,抿了抿嘴,尽量将泪水憋回去。
人,无论如何都留不住了,钱呢?起码她还有钱,尽管觉得自己,并不物质,可眼下能抓到的,必须握紧。
男人一直对女人的苦楚,颇为不屑。
如今却微微动容,进而说道:“静静那边我还有安排,三年内,给她买个门市房,到时候,也算一世无忧了。”
雅琴昂着脑袋,似哭还笑。
肠子都要悔青了:丈夫终归对孩子有爱,对她呢,也不是全然的无情。
赵猛看不下去,抽出纸巾给姐姐递了过去,低声道:“姐,好聚好散,签字吧!”
话音落,余师长从口袋里抽出了碳素笔,递了上去,女人脑袋浑浑噩噩,满腹悲怆,颤着手接了笔。
高高的悬在了白纸上端。
却怎么也下不去:似乎手中的东西,千斤重,自己的胳膊跟其唱了反调。
偏要苦苦支撑,耳畔边传来,余师长的承诺:“孩子到什么时候,我都会认的,你呢,大可以放心,以后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仿佛定心丸,雅琴将心一横,笔就落了下去。
名字写的歪歪扭扭,手印按的倒清楚,她呆傻的看着,对方将协议书收走,心也彻底空了。
从此以后,余山海便不再是自己的谁。
前半生,便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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