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听闻此言,拿着筷子的手微顿。
脸色明显变冷。
“接来,住哪里?”她直接质问。
男人有点不悦:“住侧卧,我们住主卧。”
女人撅着嘴巴,低头嘀咕着:“我自己睡都习惯了,要不,你去睡沙发。”
曹琳看不上对方的老母亲,觉得对方脏兮兮的,身上总有股子,说不清的味道。
所以找了由头,想要丈夫打消念头。
可赵猛没有放弃,置气般的点头。
“可以,我可以睡沙发。”
曹琳这下急了,抬眼大声说道:“你妈,在农村呆惯了,在咱家能习惯吗?”
“有什么不习惯的?也不用爬楼梯,家里有保姆伺候着,吃啥喝啥,不用操心。”男人大声反驳。
女人无话可说,按理说,婆婆来住几天也没什么。
如果自己再阻拦,似乎不通情理。
可她不习惯家里多了个人。
就是觉得别扭,不方便。
曹琳的人情世故,大多流于表面,他们家的亲戚朋友,长久的接触下来,早已熟识,换做陌生的婆家人,就不一样。
女人面色微恙,心理堵得慌。
就连饭都吃不下了,咬了口粉蒸肉。
随即,将筷子一摔,叱骂道:“怎么做饭的,没长手吗?换个保姆吧,乡下厨子,连个粉蒸肉都不会做。”
赵猛的脸,好似被人抽了一巴掌,当即赤红。
在这节骨眼,含沙射影的骂谁呢?父亲是乡下人,他呢?难道城里人三头六臂,比别人高贵吗?
他想立刻发火,可大早上就吵架,好说不好听,就算她不待见自己的母亲,也没明说,闹起来,恐怕会被其胡搅蛮缠借题发挥。
男人强忍怒火,将报纸往桌一摔,发出啪的一声后,迅速拿起手包,头也不回的离开家门。
曹琳看他这幅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愤恨的猛踢桌脚。
可木头做的,你踢它,能占到便宜吗?
怒气没发泄出去,反而徒增伤痛。
外甥女消失了
余静拿着钱,轻装简行,无声无息的走了。
家人毫无所觉,中午吃饭的时候,姥姥不见人回来,以为是在好朋友家玩耍,顺便蹭了顿饭。
也没在意,直到晚上,做完饭,也不见人影。
便开始心理犯嘀咕,时不时的站在门口张望,可依然不见孩子回来。
她越等越心焦,突然就想起了,还有电话这档子事。
姥姥年岁大了,记性不太好,这还不算什么,坏就坏在,她思想懒惫,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差。
原本有个老年机,也不怎么用。
久而久之,放在了抽屉中,想起来就用,想不起来也就算了。
此刻,她猛然想起这茬,急匆匆返回房间寻找。
幸而房子装修,老家具没怎么丢,一下子就找到了。
老太太抓起手机,眯着眼睛,鼓弄两分钟,调出外孙女的号码,随即拨过去。
嘟嘟嘟……几声长音过后,突然断了线。
她以为信号不好,继续拨打,不料传来关机的通讯。
老太太先是一愣,顿时无措。
拿着手机,犹豫不决,是要出去寻找,还是等雅琴回来再说呢?
正在此刻,闻听外面车响,她心下微动,连忙小跑了出去。
便瞧见女儿和女婿从车上下来,而两人看到她,原本和悦的神色也变了。
“妈,您怎么了,怎么这么慌张?”雅琴直觉不妙,连忙询问。
老太太面色发白,干瘪的嘴唇,紧抿着。
“静静一天不着家,打电话关机,她这是去哪了?”她连珠炮弹似的吐出字眼。
女人闻听此言,目光微动。
很快想起早晨的不愉快,可她不愿意往坏处想。
只以为女儿兴许因为自己的拒绝,而闹了小性子。
稳住心神,劝慰道:“您别担心,我和丁勇去找找。”
随即给丈夫使了个眼色,转身要走,却觉出袖口一沉。
顺势看过去,母亲哭丧着脸,扯住自己。
“我,我也跟着去。”
雅琴不赞同的一摇头:“您别去,孩子要是回了,见大晚上的,家里没个人,肯定害怕。”
老太太一琢磨,也是个道理,迟疑着松手。
眼巴巴的望着两人出了家门。
她又放心不下,快步来到门口,扶着门框,往外张望。
正在此刻,电话铃声响起,着实把她吓一跳。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她很少揣这东西,没成想,有人来了电话。
街坊四邻住的近,都知道她这点毛病,不怎么爱用手机,所以有事呢,很少打电话。
老爷子,晚上的时候,偶尔来个电话寒虚问暖,老太太觉得腻歪,没少说他,后来,通话也就减少了。
从口袋里掏出来,定睛细瞧。
居然是赵猛来的电话。
老太太连忙接起来。
儿子的声音平常,开口就问她,吃饭了吗?
老太太说没吃,对方非常诧异,问她怎么回事?这都是几点了,还不吃饭?
老太太本想将事情和盘托出:余静不见了,大家着急找人,哪有功夫吃饭,可事情没有定论,还没到无处可寻的地步,所以还是不说为妙,省的他担心。
老太太扯谎,告诉他,马上就开饭。
赵猛信以为真,又问起外甥女。
老太太没有立刻回答,心扑通通过乱跳。
男人觉得蹊跷,继续追问。
老太太只得继续硬着头皮隐瞒,说是人出去溜达,还没回来。
赵猛隐隐觉出不对,不满道:“大晚上的,还不回来?”
老太太故作无所谓:“中考完了,孩子放松放松怎么了。”
男人长出一口气,不赞同:“妈,她一个小丫头,还是不要在外面留宿的好,不安全。”
老太太满口答应,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连忙问起,打电话来干嘛?
赵猛这才想起正事,说是想让他和余静过来呆几天。
老太太听到儿子这话,没有丝毫开心,反而惊慌。
“哎,呆什么呆啊,静静要旅游的。”她先将女孩摘清。
男人也就那么一说,抱着一丝幻想。
听闻此言,还是有点失望。
他心里明镜似的,小丫头跟妻子不对盘,能来的几率不大。
倘若真来了,恐怕又是鸡飞狗跳。
到时候两人僵持起来,自己到底帮谁?他肯定帮余静,这又惹妻子不高兴,家庭不睦,不得安宁。
为什么要提呢?赵猛存着私心罢了。
“那你来吧。”男人悠悠道:“家里什么都有,保姆会料理家务,啥事也不用你操心,到时候我带你四处走走。”
老太太撇了撇嘴角。
孩子不见了,她哪有心思游逛。
再者,曹琳一看,便是事多的富家千金,她一个乡下老太太,真过去住了,能看的入眼吗?
“不用了,城里我呆不惯。”老太太呐呐道。
拒绝是意料之中的,可赵猛相当坚决。
说是,您岁数这么大了,现在不出来走动,以后机会更少。
有什么住不惯的,您单独住侧卧,也不用爬楼梯,跟家里差不多。
至于饭菜,保姆的手艺不错,吃啥做啥。
家里面呢,也不用担心,姐姐有丁勇呢,至于静静,料想也没人能欺负得了,所以,您别想太多,安心来这里,享几天清福。
母亲知道儿子一番好意,而且将话说的通透,在拒绝,对方似乎要生气的样子。
可眼下,真的不是时机,她嗫嚅道:“以后吧,以后再去,我这两天不舒服。”
赵猛听出母亲的敷衍,故作沉声道:“妈,您这样,别人会怎么说我,我日子好了,也想您清闲两天,我,我生您的气了……”
老太太顿时头大。
儿子语气严肃且认真,诚意十足。
正在无措之际,没管住嘴巴,脱口而出:“哎,去什么去,余静一天都没回家了。”
话音落,老太太幡然醒悟,恨不能咬断舌头,而电话那头,死一般的沉寂
鸡飞狗跳
雅琴和丁勇率先来到,余静好友的家中,得知孩子不在,便急匆匆到别处寻找,如此将认识的同学走了个遍,都没结果。
雅琴顿时急红眼,经由丁勇的提醒,给老师去了电话。
老师听闻孩子失踪,也很焦急,安慰了两句,切断通话,开始挨个给同学去电话,打了一圈,终究失望。
雅琴得知,所有人都没见过余静时,只感到一阵眩晕,差点跌坐在地上。
看着满脸寡白,失魂落魄的妻子,丁勇心疼万分,低声说道:“要不,咱们报警吧?”
女人呆愣片刻,好半天缓过神来,她迟缓的扭头,目光暗淡的看向妻子,缓缓道:“报警?还没到二十四小时呢。”
此刻倒是明白不少。
说完这话,双眼望着前方,兀自发起呆。
她想不明白,孩子究竟能去哪里?
她才多大,身上也没多少钱?
就因为没答应她的要求,就这么置气,跑了?
越想越揪心,且恼火,不过也不是生气的时候,当务之急,要将人找到才是。
雅琴一筹莫展,丁勇也没什么主心骨,两人站在马路边,天彻底黑下来,初夏,已经有了蚊子,在耳畔边嗡嗡作响。
可女人毫无所觉。
丁勇在旁边,用力挥舞手臂驱赶。
“雅琴,咱们问问邻居吧,兴许有人见到,也说不定;镇子就这么大,她还能插了翅膀,飞走了吗?”
男人分析着,劝说着。
女人没应声,简直傻了似的,很快,两行热泪流下来。
似乎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所有触动。
总在这站着,也不是法子,路过的车和人,不停看过来。
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私底下犯了嘀咕。
丁勇握住女人的手,像领孩子似的,拉着对方往前走,这才察觉,她的手心冰凉,似乎生病了。
这也难怪,奔波两个小时,水米不打牙,承受着莫大的压力,情有可原。
赵猛放下电话,不停拨打姐姐的手机,可总是不通,想来是没电了,这可把他急得,火冒三丈。
一边埋怨对方,没有好好照顾余静。
一边又担心着,心上人的安危。
没法子,又给老太太去了电话,对方也很着急,说是雅琴一直没回家。
赵猛得不到,丝毫有价值的信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在办公室内不停踱步,就连行政楼里的人走空了,都不知晓。
抽了半盒烟的光景,仍然如故。
他彻底呆不住了,拿起车钥匙,匆忙下楼,发动引擎,一溜烟的开出去。
晚上,路灯璀璨,道路上车水马龙,时不时的,能遇到红灯,每当这时,赵猛的脸色都会凝重几分。
二十分钟过后,终于出了市区,驶入高速公路。
看着笔直的混凝土路面,远远的延伸出去,他恨不得车子能飞。
徐徐摇下车窗,风从外面刮进来,有些疾,令男人微微眯起双眼。
他这才想起,没跟妻子打招呼,倘若失踪一晚上,对方肯定要生气,于是拿出手机给对方拨过去。
理由老套,说是打麻将,也许会通宵。
曹琳有点不高兴,问他,用的了一晚上吗?
赵猛二话没说,挂断电话。
女人没有多想,只以为,他周围有人,自己跟他争执,怕落了颜面。
曹琳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兀自发呆,觉得这日子,简直要没法过了,对方为所欲为,想干嘛就干嘛。
丝毫不考虑自己的感受。
她气得,如同吹气的蛤蟆。
如此过了半个小时,那股子劲头过了。
又没了继续搓火的情绪,这才起身去浴池洗漱。
她兀自开解自己——横竖跟老爷们在一起,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殊不知,老爷们在一起,也不保险,拿曹德璋来讲,他的哥们聚会,肯定要有妹子点缀。
A8飞驰在夜幕中,本来个把小时的路途,只用了40多分钟,就到达目的地,及至来到家门口。
赵猛从车上跳下来,大门突然打开。
老太太和姐姐,一脸惊讶的望着他。
“你,你怎么来了?”雅琴难以置信的看着弟弟。
嘴角微微上翘,随即下垂,她是个又哭又笑的模样。
诚然,高大的弟弟,令其不稳的情绪,安定不少。
“现在怎么样了?还没找到?”他两步并作两步,来到近前。
雅琴摇摇头。
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赵猛皱着眉头,陷入思虑。
这条街都要翻遍了,同学也问过了,那么能去哪呢?会不会找了个旅店或者宾馆躲起来?
“猛子,你说可咋办,我都要急死了。”女人带着哭腔道。
男人定了定心神,和声道:“你先别急,在家呆着,事情呢,我去办。”
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雅琴张了张嘴,本想跟着,可对方根本没给她机会。
赵猛上车后,直奔公安局,其间打了个电话,给先前交好的朋友,所以他人到了,那边有人迎出来。
今天值班的警员,看他这架势,肃然起敬。
A8,外加英姿飒爽的身姿,在这一亩三分地,谁不知道,人家坟冒青烟,一连高升两人。
虽说主人家闹了离婚的丑闻,但积威未减。
到了办公室,警员端茶递水,说是所长马上到。
赵猛哪里坐的住,冷着脸,暗自埋怨,领导动作慢。
警员说了一通好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直到大门响起,进来个人。
笑容满面跟他打了招呼,赵猛毫不理会,直奔主题,对方也不恼火:孩子丢了,换做谁,恐怕也会六神无主。
俗话说,有关系好办事,所长开了后门,将全部警员调动起来,撒网似的走访。
赵猛没在警局久留,回到家中,进门便将消息,告诉了所有人,老太太听闻后,心情稍霁。
安慰女儿说是,这样找法,还有找不见的?
男人也跟着笑,似乎成竹在胸。
实则,没见到人之前,很难放心,只是安抚家人罢了。
“哎,别担心,等好消息就行了。”话音落,丁勇脸上有了点笑模样。
虽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并不亲昵,可她爱雅琴,看着她难过,心理也不是滋味。
况且,就算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有点人情味的话,都会动恻隐之心。
“猛子,你吃饭了吗?”
男人先是一愣,接着摇头。
他从未将丁勇,当成亲人,只是表面过的去罢了。
这一声猛子,令其别扭,因为这算是乳名,生人叫不得。
“那坐下来,一起吃吧。”
赵猛进门就注意到了,靠墙放着的饭桌。
上面摆着碗筷,男人听闻此言,摇摇头。
车里还剩下半个面包,是他路上吃剩下的。
“不了,我去楼上看看,你们吃。”说完这话,赵猛转身,来到楼梯口,抬腿往上走。
噔噔噔,耳畔边隐约传来,家人谈话的声音。
男人来到二楼,左右看了看,迈步来到女孩的门前,伸出双手一推,门嘎吱一声开了。
外甥女的蛊(赵猛和余静的网络版完结,出书预定。)
米色壁纸,让房间显得格外宽敞。
因为刚装修完毕,室内飘荡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气味,具体是什么,无从分辨,总之不太好就是了。
赵猛皱了皱鼻子,迈步向前。
房中,显眼得莫不过,那张双人床,可惜,自己还没来得及睡过。
床的旁边,放着一张崭新的书桌,还有粉色台灯,男人看着干净的桌面发了会呆,跟着来到近前。
伸手打开抽屉。
最上面几层,装着杂七杂八的物件。
下面两层,被手机和一只盒子占据,显得空落落。
男人心下微动,拿起手机,看了看:苹果机子,还很新,没怎么用。
顺手按了开机键,没有反应,想来长时间没充电的缘故。
赵猛叹了口气,默默的放下,跟着拿起盒子,心理沉甸甸的。
盒子里装什么,心中自有计较。
轻轻打开,盒盖弹起,一只晶莹剔透的镯子出现在视线中。
想当初,大婚之前,母亲特地交到自己手上,说是未来儿媳妇的礼物。
没成想,被他暗地里,赠与外甥女,只是这东西,没有言明罢了,余静肯定以为只是寻常物件。
男人苦笑着,撇了撇嘴角。
这两样东西,都被冷落了。
亦如自己的人,小丫头还真是绝情,这次分手,干脆利落。
男人长出一口气,将东西放回去,接着来到床边,不自觉的抚摸床铺。
床单和被罩都是崭新的,软绵绵,很舒服,让人产生昏昏欲睡的冲动。
可惜现在不是时候,赵猛犹豫片刻,还是仰躺下去。
呆呆地望着白刷刷的天花板,脑中一片迷茫。
可心思被什么占据,挤得满满登登。
好像藏着许多心事,又摸不着头绪。
如此这般过了不知多久,一声铃响,将男人惊醒。
赵猛目光微闪,很快摸出手机,拿到眼前一瞧。
是所长打来的,可能会有好消息。
连忙接听。
“喂,老弟啊,我已经尽力了。”他开始叫苦。
男人的心猛地下沉,连忙道:“没找到吗?”
“没有……可能的地方,都找遍了,没有。”对方喘着粗气,笃定道。
赵猛的心彻底跌入谷底。
脑海中,闪现不好的念头。
对方见那边好半天没声响,知道他受了打击,连声召唤:“喂,赵校长,赵校长。”
思绪被打断,男人回过神来。
“谢谢!”没有多谈,男人淡淡的道谢,跟着挂断电话。
赵猛从床上起身,就要下楼,可到了门口,脚步迟疑,凝神静思。
他告诉自己,关键时刻,绝对不能慌神。
没找到?还有许多法子没有尝试呢?
可自己手上的人脉有限,能量也就这么大,倒不如……他想到了姐夫,出了这么大事,于情于理都要通知对方。
赵猛摸出手机,给对方挂了电话。
那边响了两声,接起来。
“喂……”
“姐夫,我是猛子。”
“嗯,有事吗?”
自从跟前妻离婚,两人疏远些许。
但往日的情分还在,不是不聚就会散。
“姐夫,静静找不到了。”他沉声道。
“什么?”对方难以置信的提高音量。
“什么找不到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对方焦急道。
赵猛深吸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明。
余山海听完后,反而没了动静。
男人觉得蹊跷,轻声道:“姐夫?!”
“啊……”对方似乎回过神来。
“猛子,你让大家伙先别急,我去想办法。”余师长语气不急不缓。
赵猛越发的惊讶:“你,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男人显然不放心。
“我认识许多公安系统的领导,到时候,行个方便,查下手机定位,还有身份证使用情况,我想……很快就会有消息。”余师长头头是道。
他想起,余静早上的电话,知道孩子,很可能拿到钱后,自己独自出游。
海南和东北,孩子不喜欢东北,非要去海南,而且是自己去,胆子也太大。
母亲不给钱,就来忽悠父亲?余师长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评价这事。
男人直觉,他的猜测八九不离十,如今就差验证。
赵猛听闻此言,心宽了不少,连忙催促姐夫,赶快找熟人,家里这边,都要急的火上房了。
余师长放下电话,又拨了几通出去。
跟着便开始等消息,没过一会儿,便有了收获。
余静坐着火车,第一站来到C市,可没停留多久,便乘坐大巴,一路向南而去,中途到达海滨小镇,下了车。
余师长盯着手机信息,看的云里雾里。
难道是要在小镇留宿吗?
她的目的地可是海南?还是有什么亲戚和朋友?很快,这个想法便被否定。
小镇离家很远,朋友?她哪里来的,那么远的朋友,亲戚吗?更不可能,他们家跟那边没什么联系。
那么就是被什么吸引,短暂休憩?
不管怎么样,当务之急,便是驱车前往。
余师长公务繁杂,赵猛要比他自由的多。
索性给对方挂了电话,男人听了他的话,也觉得蹊跷,同时被对方的鲁莽和胆大所震惊。
太过我行我素,而且不择手段,这样可不太好,赵猛大为头疼,但也不好对着电话那头的姐夫,数落外甥女。
随即满口答应,立刻过去寻找。
余师长放下电话,坐立不安,他担心女儿,时不时的唉声叹气。
正在这档口,手机突然有了动静,他拿起来一看,又惊又喜,居然是孩子打来的。
连忙接起来,劈头盖脸,便是一顿数落:“静静,你怎么搞的,跑那么远,也不打声招呼,你知道,家里人多着急?”
女孩毫无所动,娇声道:“爸,这事你别管,我不想跟妈妈说话,你们也别担心,我自己能行。”
男人大为不满:“什么能行,你还小,赶快坐车回去,要不然,你舅舅还得过去。”
听闻此言,余静彻底慌了神。
扯着脖子喊道:“啊,你别让他来,你让他来,我就躲进山沟沟里去,让你们永远也找不到。”
余师长气得七窍生烟:“你,你这是什么混账话。”
“本来就是,我不想见到她们。”女孩赌气道。
“她们也没怎么惹你啊,你妈不给你钱,也有她的考虑。”父亲强压火气,开始劝说。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总之,我心理烦的很,就想出去走走,你们也别跟着,我兜里有钱没事。”余静信誓旦旦。
听闻此言,余师长不以为然。
“你个丫头家家的,别天真,自己出马一条枪,外面啥人都有,等你吃了亏,后悔都来不及,听话,赶紧坐车回来。”他苦口婆心的劝说。
“爸,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我真的太想自己出来玩了,你就答应我这一次吧。”女孩开始撒娇。
“不行!出事,后果谁都承受不起。”男人口气严厉。
眼见软的不行,余静彻底来了脾气。
“我好话说尽,你还是不答应,不答应也成,那我可真的去山沟沟里了。”女孩语带威胁。
余师长气得眼冒金星。
尽管如此,脑子转的飞快。
他不敢拿这事堵,孩子脾气倔强,真躲到犄角旮旯,找起来可就费劲了。
无法,余师长只得退让:“不就想去海南吗?”
“对!”
“行,你可以去,现在买火车票,直接去,到了哪里,我让人给你安排。”余师长恰好有战友,在三亚的政府部门任职。
关系说远不近,想来这点小事,应该没问题。
余静没有立刻回答,这事有点犯难。
按照她的计划,自己旅游,舒服自在。
可不答应的话,家里人肯定不放心,自己倒是惬意,也不能太自私。
“行,可以。”
听其松口,余师长暗自纾口气。
又叮嘱一番,接着挂断电话。
事情非常顺利,听闻老战友的孩子,要来玩,对方满口欢迎,并安排自己的秘书,过去接待。
至于下面的内容,自然不必余师长费心。
男人放下电话,摇头苦笑,自己又莫名其妙,欠下人情。
可余静是自己的孩子,再任性,也得宠着。
赵猛得知,余静居然给姐夫去了电话,而没跟家里沟通,又是嫉妒又是气愤。
待到自己拨打对方号码,却又是关机,赵猛差点一口酸水吐出来,跟姐姐和母亲解释一番后,男人踏上归途。
回到小区已是半夜,折腾了大半天,男人疲惫非常,用钥匙打开房门,室内黑黢黢的,反而令其心情轻松不少。
起码不用面对拉长脸的妻子。
可没成想,电灯亮了。
沙发上正襟危坐着一个人,可把他吓一跳。
男人下意识往后一退,双眼紧闭,接着满脸晦色歪着脑袋。
“你这干嘛,大半夜的吓死人。”他怒目而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曹琳悠悠道。
“打麻将,赢了多少钱?”女人说着,从沙发上起身,来到男人跟前。
赵猛没开口,因为根本没搓麻。
曹琳不动声色吸了吸鼻子。
没有烟味,这很不对劲。
打麻将的人,很少不抽烟,四个人都不抽的几率,更是稀有。
随即她满脸冰冷,准备大肆盘问。
赵猛皱着眉头,一个眼刀过来:些许鄙视,些许厌烦,些许跋扈。
曹琳被镇住了,血气上涌,便要发作,可还没等开口,人便从身边溜走。
男人径直奔了厨房,打开橱柜,从里面端出剩菜,又从电饭煲里,盛了米饭出来。
女人彻底懵了。
他没吃饭吗?
到底干嘛去了?搓麻将,不可能饿肚子,众人肯定吃吃喝喝,要是跟女人鬼混,也不至于如此,否则没力气风花雪月。
她再次没了脾气,对自己的丈夫丝毫不了解。
无力感席上心头,女人恹恹的在其对面落座。
赵猛吃完饭,喝了口温水,略微抬眼,瞧见女人的手腕。
细细的,骨头支出来,谈不上美观,只是手腕的形状有点像外甥女,他想,孩子最近是瘦了。
他盯着女人的手腕发呆,有些恍惚,好似对面坐着的便是心上人。
吃着饭,欣赏美人皮骨,岁月静好。
可很快,那手动了,另一只手叠上来,明晃晃的戒指,刺痛他的眼。
赵猛连忙移开视线,溜在瓷碗的边缘,开始扪心自问。
她又想起了外甥女,究竟被下了什么蛊,对别的女人提不起丝毫兴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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