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先生赏识已很难得,况且她还是女儿身,错过这次,将来还哪来第二次机会呢?却不知晏道成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跟着谢九桢”这几个字上,和离不成,谢九桢怕就是用这些话将她拴在身边,好让她一直做名不副实的正妻,背地里再去跟太后姚氏恩爱缠绵去!
晏道成脸色黑沉,却又不能跟晏映解释,只能强硬挥手,背过身去:“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晏映长这么大,做什么事都跟家里人有商有量的,但就算是顶替二弟去翠松堂进学的事,父亲母亲都没有阻拦过她。晏道成这么一横,声音震得她心砰砰跳,晏映下意识就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有些委屈地垂下头。
谢九桢忽然上前,拉着她转过身来,见她果然红了眼。
“是我与你父亲之间有些误会,不关你的事。”他深深看着她,忍住想要为她擦一擦眼角的冲动。
晏道成听见声音后赶紧转身,一看自己把女儿吓哭了,也知道刚才他说话太重,心头有些后悔:“映儿……”
谢九桢却轻轻推她一下:“你先出去吧,我与你父亲有话说。”
晏映抬眸看了看先生,又看了看父亲,想着也许先生比她口才好,能说动父亲呢,她弯了弯身,转身出了正厅。
人走后,谢九桢一身清雅之气便消失不见,他随便找了一个椅子坐下,玄色锦袍压不住他脸上冷冽,与刚才那个温声温气对晏映说话的谢九桢判若两人。
晏道成皱了皱眉。
他心中烦乱,因一日担忧已被搅得身心疲惫:“大人到底想要怎样,那日离开时,你不是已经答应要和离了吗?”
其实晏道成没什么好怨恨的,谢九桢为今带给晏家的好处比不好要多,他也知道那日鹤颐楼女儿失足摔倒,也并非谢九桢故意。
他其实更多的还是惧怕,谢九桢密不透风,未知的东西总是更让人恐惧。
谢九桢抬眼,在桌上拿了一盏茶,茶还冒着热气,似乎新上来没多久,上好的碧螺春,一掀杯盖就是醇厚的茶香。
“她既然嫁与我,便生生世世是我的人。”谢九桢看着茶杯上头氤氲的水汽,一双沉寂黑眸看不清其中深意,如宣告,又像威胁,少了雍容气度,反多了些侵略的狠意。
晏道成心中咯噔一下,颓然地垂下手,终于露出几分无奈:“大人,既然不喜她,何必一定要将她困在身边?就当是我求你,放过映儿吧!”
他说罢要行大礼,谢九桢的声音却飞快传来。
“谁说我不喜她?”
晏道成动作一顿,抬头一看,便见对面的人眸中含霜,却多了几丝温情,那脱口而出的反问,更像是确认。
晏道成脸色更难看了:“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