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希望这是真的。
“我竟然嫁给了自己的先生……”晏映还有些迟钝,轻轻念叨一句,又抱着谢九桢手臂,仰头望他,眼中秋水荡漾,“那我平时,是怎么称呼您的?”
是先生,就长她一辈,晏映下意识说了“您”。
谢九桢神色未变,只是沉默良久,半晌之后他才低声说了一句:“夫君。”
“夫君……”晏映随着他唤了一声,声音软绵绵的,像是能掐出水了,她一张口就红了脸,又不想被看笑话,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眨了眨眼。
“嗯。”谢九桢心安理得地应着,目光还是那般看不透。
晏映觉得这人像一根木头似的,脸上每一分都被精雕细琢过,却永远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除了刚醒来时,她从他眼中看到了失落和难过,之后就像戴上了面具。
那一刻,她忽然又觉得他离得她有些远了。
晏映心中莫名掠过一震慌乱,她抱得更紧些,小心地追问他口中所说的那些细节:“我在隐龙山被人劫持,是夫君好心救了我,后来更是为了保全我的名声,亲自下聘过礼求娶我,我听着,像是一段佳话妙缘。”
“可是,你是真心喜欢我吗?”她看着他问。
晏映不是畏缩胆小的人,她一直这样勇敢,敢于表达自己的强烈的情感,也敢于问出别人羞于启齿的话。
喜欢不喜欢对他们来说是个禁忌,常常拿在嘴上说的人大抵都是轻浮的,晏映却不管,她总是那样直接,眼神逼仄得人无处闪躲。
谢九桢不需要闪躲,他深深地看着她,如果说一次两次的沉默造就了他今日的苦痛和折磨,那他就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再摔倒一次。
“翠松堂的藏书阁。”
谢九桢缓缓开口,让晏映一怔。
他说话时嗓音很轻,像羽毛一样在耳边拂动,痒得难受,但他褪去一身凛冽寒气之后,没了生人勿近的气势,就更加让人沉溺,谁不喜欢温柔的人呢?
“藏书阁,怎么了?”
“我推开门时,就看到了屏风上挂着的衣服,还有一枚玉佩,我知道那是你。”
晏映“哦”了一声:“所以呢?”
谢九桢淡淡看了她一眼:“我带着人,直接离开也是可以的。”
“可是……”晏映的心开始砰砰跳了起来。
“可是我却鬼使神差地把人遣退,然后走了进去。”
晏映红着脸,眼里多了几分义愤填膺:“我那时、没穿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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