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得她面部有些扭曲,晏映强忍翻腾的恶心感,穆迁从桌上拿过来一碗蜜饯,捻起一个送到他嘴边,笑容甚是有趣:“既然怕苦,就不要喝得那么猛。”
晏映吃下一块,嘴里酸酸甜甜的,觉得舒服多了。
可心底仍然还有许多疑问没有得到解答。
“我真的嫁给你了?”
“千真万确,”穆迁嘴角上扬,信誓旦旦,明明是很随意地口气,在他口中说出来,却有一种不可质疑的威严,“怎么,你莫不是跟本世子过腻了,假装失忆想要抵赖?”
“告诉你,你连本世子的孩子都有了,想走,门都没有。”
晏映抿着嘴,终是很不情愿地“啧”了一声。
穆迁以为她要说什么,结果就听晏映咬牙切齿道:“穆世子,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想打人,我,特别想。”
穆迁:……
在水上漂了十日,终于踏上土地,晏映转而又坐了两日的马车。听穆迁说,两人是要回汝阴探望他父亲的,汝南王坐镇南境,抵抗南禹守护大胤门户,一年到头也没机会回京,他们只能千里迢迢赶去省亲。
但穆迁作为质子,应该很难出城才对,晏映问出心中质疑,穆迁每次都含糊过去,并不跟她说真话。
晏映很难接受自己已经嫁人为妻,连带着看穆迁也哪里都不顺眼,一路上都禁止他靠近自己。穆迁在洛都张扬跋扈,时常流离烟花之地,风流韵事更是多不胜数,如果穆迁说的话都是真的,晏映觉得自己一定是脑袋被门挤了才会答应嫁给他。
穆迁对她的抵触情绪也完全不在乎。
越发接近汝阴,晏映就发现背着包袱逃命的人就越多,路上叫人打听一番,才知道南禹挑起纷争打过来了,豫州营前去增援,据说吃了败仗,逃命的人都觉得南境可能不保,这才拖家带口向北漂泊。
听说这些事时,穆迁一改常态,沉着脸站在她旁边,面色阴郁可怕。
晏映有些迟疑:“咱还要回去吗?”
万一打过来怎么办?
穆迁回过神来,看透了她的小心思,呵地笑了一声:“你怕了?”
“这可不是儿戏,大胤和南禹分庭抗礼那么多年,之所以一直相安无事,无非是因为不论是谁挑起战事,都讨不了好,现在南禹率先发兵,没准是因为他们有十足的把握,能攻下一城半池。”
穆迁微怔,神色有些错愕,转瞬即逝,他笑了笑,这次声音轻柔许多:“你放心,有我在,就算南禹真打过来了,也一定保你平安无事。”
晏映被他认真的口气说得一顿,神色有些不自然,她咳嗽一声,把头转开,躲开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