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的空中,飘落的白雪就如落入黑暗的精灵,有种堕落绝望的美,望着望着,眼前忽然有些酸,然后就开始走神,却完全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
当她回神的时候,身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花,“回去吧,在这儿会着凉。”
听到这把声音,苏雪泠本能地颤僵了一下,“多谢陛下关心。”
然后转身,与他擦肩而过。
没有必要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关心而感到疑惑,苏雪泠啊,这种男人只是把你当可以任意揉’捏地玩偶。
她自己鞭笞着自己,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格外悲哀而脆弱,她总觉得自己在忘记什么,同时也有什么在挣扎着就要醒来。
可是,不管一切将会变成什么样子,一个不变的事实是,她要恨他,讨厌他!这个认知,在他一而再地强暴她的时候,变得根深蒂固。
雪七黎背着手,眺望河面,并没回头。
自作多情啊……雪七黎的心底,一个声音在竭尽全力地讽刺着。
怎么对待我,是她的事情,而怎么对待她是我的事情。就像当年她一口咬定是她自己决意背叛,而我始终坚信她另有苦衷……
另一个声音在反驳。
哼,真是执迷不悟自欺欺人呢……
在没有得到她亲口回答之前,你没有任何权力干扰我的坚持,轮到你滚回去蹲黑屋的时候,拜托你给我消停一点儿!那声音变得恼火。
雪七黎右手食指上的墨玉扳指突然闪烁出诡异的光来,这光芒稍纵即逝,不过,他心底的那个时刻带着嘲弄讽刺意味的声音却消停下来。
二楼围栏旁,白银靠着围栏,留意到那道迅疾闪逝的光芒,目光一闪,突然翘起了嘴角,而他身边的老仆埔岭则大吃一惊,后退两步道:“这……这是……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白银回头看向埔岭,“埔岭伯,你这么说的话,会让我和雪七黎都觉得十分郁闷。就算我们真是疯子,心里知道就行了,怎么能说出来呢?”
埔岭右手捂着心口,脸色惨白“你们……你们可知道,你们的做法如果被九天之上的人觉的话……那么……”
简直无法想象后果会如何!
白银伸出自己的手指,上面的伤口已经结痂,只是,那道艳红的血线却留了下来,而且有贯穿掌心的趋势,“我和他很多地方都是迥异的,只有两点完全相同,第一,爱上了同一个女人,而且不拿到手,誓不罢休;第二,都不甘心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操纵,就算九天之上的那个人当真有反手之间,毁灭邪界的力量,我们也会不惜鱼死网破,拼到最后。如果,得不到自由,那么,宁可一死。”
埔岭是第一次听人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又后退两步,“殿下,如果这话让其他使者听了去,那么……那么,您四殿之首的位置……”
白银扬唇一笑,金在风雪中飞舞,他转眼看了下一楼甲板上的雪七黎,雪七黎也正抬头看着他,嘴角有淡淡的笑意。
“埔岭伯,这里是魔域,魔域之王,掌控了魔域的时间、空间、甚至每一种含带了魔法元素的物质,他可以让你轻易地听到一种声音,也可以轻易地隔绝一种声音。”白银转身,撑在围栏上,“就像昨晚,那种撕心裂肺的的哭声……”说到这儿,他陡然收紧了手指,“他其实可以轻易屏蔽掉的,然而,他没有……”
就是为了故意让我听到,让我愤怒,让我痛苦啊。真是任性又棘手的对手呢。
“但是,这和天界同来的使者听不听得到有什么关系?”埔岭不解。
“这么说吧”白银回头,漂亮的金扬起,“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既是敌人又是伙伴,我们有共同的理想,却又在争夺相同的唯一的东西。作为敌人,我们对彼此下手绝不手软,作为伙伴,在必要的时候,罩着对方也绝不犹豫。”
埔岭已经在震惊和恐惧中渐渐平复下来,看了看楼下甲板上那个傲然挺立,乌翻飞的绝美男人,又看了看身边这个优雅尊贵男人……
他们,曾经都是邪界最接近九天之上那人的少主,只是,因为某些事情,一个离光明越来越远,一个则在穹苍从头来过……如果是他们,如果他们是伙伴,也许……也许真的能做到的吧?命运么?有多人在反抗的过程中一次次落马,成为那个人看戏取乐的玩物?生命永恒消失,博得的,不过是那人抚掌一笑……
如果是雪七黎和白银,他们一定可以,可以将那个主宰一切的人……拉下来的吧……
可是他们说,他们在争夺共同的,唯一的东西,那是什么呢?他恍然大悟,是不是——没有她的存在,他们就可以不再做敌人……就可以心无旁骛地去对付那个操控一切的人……
神族和魔族依然处于战争边缘,可战争是可以通过和谈来制止的,而那个女人,非除不可!
影殇站在窗口,早都气得七窍生烟,桌子都被她劈碎了好几张。周围的舞姬都低着头站在一边,一个字也不敢说。
校园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