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气喘,女人的声音显得微弱,但每一个字,雪七黎都听得无比清晰,可他没有表情。
终于走到他面前,女人抬头,望着他,满脸的汗水,顺着惨白的面颊滚落,一滴滴落在身上那些妖娆的花枝,此刻的女人,就像一个被用来培育花朵的专用温床,诡异妖艳却让人预见到下一刻的陨灭。
“你以为我会回答么?”雪七黎终于有了表情,但是,那表情如同刀刻般冰冷锋利,无比残忍。
“不管你回不回答,我必须要问。”女人固执地仰头看着他,纤细的脖子,尖尖的下巴,无一不是美到极致的诱惑。
但是,很快,这样魅惑的躯体,就将腐烂成那些花朵的肥料。
雪七黎的心底在冷笑,面上也是冷笑。
“从我们第一次相见,七千年前的第一次相见,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哪怕细微到丝粗细的真心?”
这个问题,她一气呵成。问完之后,她就仰头望着他,眼睛一眨不眨。他可以在她漆黑的眼瞳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沉默。
他沉默一分,她眼底的光芒就闪烁地快一分。
然后,她身上那些花骨朵就长大十分。
不知过了多久,雪七黎终于开口,然而,第一次,他什么都没说,第二次,他却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一分一厘都没有。你似乎忘了,从始至终,你都是一件工具,被驯养成杀人利器的血灵。”然后他笑了起来,“七千年前我对你好,那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
说到这儿,他微微停顿,然后继续说下去,“至于七千年后……我对你所有的好,都是为了让你尝今日之痛!这才是我真正等候的女人!”说完,雪七黎忽然长袖一卷,那个一直立在殿门侧面听她们谈话的人被卷了进来!
四目相对,正是影殇!
一瞬的惊诧,苏雪泠陡然瞪大双眸,似乎不敢置信,又似乎深受打击,又似乎满腹狐疑,最终都只化作她唇边微弱的一句,“真,真的么?”
雪七黎搂住影殇,低头,与影殇亲吻,然后抬头看她,“当然!”
两字惊雷,苏雪泠脸上那些迷茫狐疑的表情瞬间龟裂,然后归于死寂。然而,她身上那些簇拥的花骨朵却于瞬间同时绽放!
就连影殇都被这诡异艳丽的一幕,吓得倒退两步,指着苏雪泠问雪七黎,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雪七黎却是冷笑,声音冷如冰刃,“这是她欠魔族的,欠我的,我要她用最凄惨的死法来偿还!来人,把她给我打入炼狱!”
下完命令之后,放开影殇,他突然抬起她的下巴,眯眼鄙夷地看她,“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是你自己要回来找死!”
果决地推开她,再次揽住影殇,“我们该去宴会现场了,别让客人等太久。”
影殇心底雀跃又恐惧,完全摸不清现在的雪七黎到底是怎样的性子。
苏雪泠摔到在地,竟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呆呆的望着寝宫的屋顶,上面狰狞的野兽依然青面獠牙,张牙舞爪,每一笔都栩栩如生。而她的脸上好久都没有表情,当她被魔族侍卫架起来往外拖的时候,却忽然笑了起来,眼角一滴泪水滑落,真的,只有一滴!
炼狱之中,熔岩滚滚,她坐在熔岩边界,看熔岩起落,对墙上,锁链依旧,尸骨无踪。
她狠狠地从身上揪出一根**,带血连肉,就像从泥土里拔出的植入,带着泥沙那般,只是,这个更恶心也更惊艳。
因为,世上你永远找不到比这更红艳的花朵,同样你也永远找不到,比腐烂的血肉更令人作呕的泥土。
“到底什么是真是,什么是虚幻?我也许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她将曼珠沙华扔进熔岩,听不到任何声音,花枝已经当然无存。
外面依然十分热闹,就连魔域之森也在为他立后而欢欣鼓舞。
嘴角弯弯,“从今以后,我的爱,零落成沙。”
这时,有人走了进来,一身华服,依然带着宴会现场的喜气。
“大喜的日子,难为你还想着我。”
苏雪泠没回头,却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
“当然得想着你了。我好不容易修成正果,自然也要助你早登极乐。”说完伸手自苏雪泠后心狠狠一推。
只听扑通一声,熔岩溅起,一切都灰飞烟灭!
校园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