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数秒,与在座商界名流寒暄两句后才放下酒杯,不疾不徐的走开。
“喂?”郁清平静的嗓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时,宋捷正在魏沾衣的卧室里。
他看着枯槁灰暗的姑娘,眼神复杂,“郁清,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嗯。”
“是关于魏沾衣的,你有点心理准备。”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嗓音仍旧冷静:“你说。”
“魏沾衣她……最多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
郁清立在原地,举着手机的身躯僵住。他有些不明白宋捷的意思,什么叫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宋捷不等他反应,“她吃的药太混乱了,你知道的,有的药不能乱吃,但是没有人看着她,她成天睡得糊里糊涂,吃了什么进去也不知道,再加上心理出现了严重问题,她的身体在衰竭。”
郁清的心随着这句话坠进无边深渊,像被凿空,只余下个躯壳站在原地,周遭的筹光交错让他发晕,力气像被抽干,呼吸像被堵住,他险些倒下去,赵耀赶紧扶住他。
宴会中不少人往这边看过来一眼,心叹郁三爷的身体果然还是不好,风吹就能倒似的。
郁清抬手取眼镜,手发抖,哆哆嗦嗦的取下来,用手指按住眼角,“宋捷。”
他嗓音哑得难听:“你救救她。”
宋捷:“已经回天乏力……”
“我请求你。”他近乎低吼,嗓音是发颤发抖的,像濒临绝境的人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哪里还有平时半分克制冷静。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救她。”
“你能救我,你也可以救她,对不对?”
宋捷不语,他听出了郁清的慌乱以及从未有过的惧怕,他年少时也曾因为病痛丢掉性命,前段时间因为吃了有问题的汤也差点丢掉性命,但都从来云淡风轻。
他哪怕想活着,姿态永远都是冷静淡然的,不见一分一毫的心乱。
他是因为什么怕?
怕失去她吗?
宋捷说:“你们不一样,你有求生欲,她没有了……”
郁清撑着发抖的手臂站直:“我马上回来。”
电话挂断前,他听见赵嫂惊恐的喊:“魏小姐你怎么了!”
郁清刚站直的身体又脱力般重重砸在墙上,心神乱得毫无章法,几乎是狂奔着离开。
宴会众人哪里见过郁三爷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听他刚才打电话,猜测是他养的花瓶出事了,之前听说已经失宠,但从今日郁清的表现看来,那花瓶哪里是失宠,是已经住进了他心里去,成了心尖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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