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听说端午节规矩皇上应当和皇后一块过得”,华凤兰支支吾吾,欲哭无泪,在这样下去她铁定会疯了,忙用手肘推了推他身子,“皇上,你别这样,我伤害没好”。
她声音本就如天籁干净清澈,再加上那句“你别这样”,仿佛撒娇般,皇帝心中一热,险些没按耐住,不过知她有伤在身,还是放开了她,“想不想去外面坐会儿”。
“我可以出去吗”?华凤兰眼睛一亮,天天在屋里躺着,她人都快闷死了。
“朕说可以就可以”,皇帝微微一笑,让朱嬷嬷搬了条贵妃椅去了庭院里,又在椅子上加了好几块垫子,华凤兰被人扶着坐上去,软绵绵的,倒也觉得舒适。
皇帝又让人拿了些粽子和点心、雄黄酒上来,华凤兰瞧着那粽子裹成两寸大笑,上面缠着各色彩线,小巧玲珑,甚是眼熟,“这是…”。
“丞相府包的粽子,今日去祈福的时候,丞相提着一篮子粽子亲自托给朕,说让朕代交给你”,皇帝用剪刀剪开彩线,晶莹饱满的粽子泛着一股糯米和火腿的熟悉香味,她眼眶一热,“我爹他…现在身体还好吗,没有我在,他一个人肯定很孤独,以前,每年的端午节都是我陪他一起过的”。
“过些时日去了南苑避暑山庄那边你就能看到他了”,姬赫遥洁白的指尖轻柔的抚过她脸上的泪。
她抬头,从他的幽若深潭的双眼里融融的漾出缕缕柔和,她心下掠过疑惑和复杂,若说他对她好,从前又那般绝情,对她不好,仿似又有情,她真的有点弄不懂他。
“吃吧,冷了便不好吃了”,皇帝将粽子推到她唇边。
她垂下头一口一口的咬着家里的粽子,皇帝用琉璃盏倒了一杯酒递给她,“饮了雄黄酒,病魔都远走,这酒是须得喝一点”。
华凤兰想起从前爹爹也爱说这句话,不由得一笑,接过喝了一口,“以前过端午每次我都会喝很多,不过我爹爹不准我喝太多”。
“女儿家的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皇帝笑了笑,声音柔和,忽然道:“朕帮你画一幅丹青吧”。
华凤兰想起他丹青确实不错,不过那也不是青眼所见,不由好奇的
点了点头,“好啊”。
当下汪公公立刻让人准备了笔墨纸张和颜料出来,他坐在梨花桌旁,清俊的星眸里若有若无的倒映着她的身影,她微微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我要怎么坐着”。
“随意,不必在意我”,皇帝凝视她片刻,便低下头去,宽大的袖袍被夜风吹得拂动,竟是说不出的风流雅致、妙世无双。
华凤兰又再吃了两个粽子,几杯酒下肚,脑袋便有些晕晕然,连他还在作画也忘了,夏日的暖风卷着暗香袭来,暖的醺人…。
再次醒转时,已经是第二日天明了,一个人躺在床上,正对着梨花大床的墙壁上多了一副画,画上的人儿一身月白色的轻烟纱斜倚在贵妃椅上,垂在椅下的罗裙在夏日的风中轻盈回旋,头上如云的蓬松青丝垂落在椅上,素白的玉手,精美的下颚微扬,双颊酡红,眉若弯月,盈盈的凤目如傍晚的霞光投入湖面,泛起一层波纹,迷离摇曳,画里的女子一身素雅,半点装饰也无,但一笔一划都在画者的手中精心绘制,显得栩栩如生,仿佛沾了灵气般,美得不似凡人,似妖精妩媚,又似仙女清丽无瑕。
这世上怎会有这般巧夺天工的画技,华凤兰暗暗屏息,再瞧那画上还提了一句词: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那字迹华而不丽,根骨风流,亦是世间少有。
华凤兰仿佛听到自己的心怦然跳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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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多日,华凤兰也逐渐能下床走动,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热起来,皇上提前下了命令移驾去避暑山庄,除了她之外,随行的妃嫔有皇后、淑妃、湘妃、柔嫔、敏修容,另外让人讶异的是竟然连冷落许久的容妃也被带上了。
这是华凤兰第一次去那边,大清早的,朱嬷嬷便开始大包小箱的收拾,尤其是将司计司那边送来的轻羽薄纱和各种首饰全都捎上了。
去的路上,华凤兰抑制不住的兴奋,一年多不曾出宫来,看到外边的湖光山色,只觉心情舒畅,连那炎热的太阳都算不得什么了。
唯一让她遗憾的事她是随性途中位份最低的,所以马车走在最后,华丞相和几个朝中大臣都是伴随皇帝在前侧,她远远的,只能看到华丞相清瘦的背影。
华凤兰心下暗疼,一年多不见,爹爹似乎清瘦了很多,想来是为她担忧的。
马车被人轻轻敲了敲,朱嬷嬷撩开帘子出去,不一会儿便提着一篮子水果进来,脸上笑盈盈的,“皇上怕贵人干渴,让汪公公送来了些水果和酸梅汤给贵人解渴”。
“我看是所有妃嫔都送了吧”,华凤兰不以为然的撇嘴。
朱嬷嬷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此番去避暑山庄,怕是后宫的位份又会有所变化,贵人有所不知,每次去避暑山庄的时候,都是各宫娘娘争宠争的最厉害的时候,贵人最好趁盛宠正隆的时候,早日为皇上怀个龙子,才有既会进位”。
华凤兰不自然的喝了口酸梅汤,拜托,让她怀龙子还不让她去死。
幸好前面几日被皇上碰了没有怀孕,到了避暑山庄那边,她得让祝菀去弄几帖避孕药。
傍晚时分,到了驿站,华凤兰正准备用晚膳,便见汪公公带着一抹清瘦的中年男子从那边过来。
“爹爹”,华凤兰认出他来,冲过去抱住她,热泪盈眶,“我好想你”。
“凤儿,让爹爹看看”,华丞相捧起她小脸,见她无恙,总算是如释重负。
“皇上特别允旨贵人和丞相一块用晚膳,老奴就不打扰了”,汪公公朝周围的人使了个眼色,一会儿,便只剩下父女两人了。
“凤儿,这一年来在广寒岛你受苦了”,华丞相怜惜的叹了口气,目光有些复杂,“爹爹一直想救你,但是这一年来爹爹的权势被皇上夺取了一大半,如今朝里朝外安置了不少皇帝的人,爹爹没有办法,只是没想到你会自己出来了…”。
华凤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如果我不出来云荻哥哥怎么办”?
“又是太后告诉你这些的”,华丞相肃容微整,斥道:“凤儿,上次就因为你和秦云荻的事你把爹吓得还不够吗,皇上已经既往不咎了,你就不应该再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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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有人看,~~~~(&gt_<
)~~~~不过我还是会坚持写完的,明日继续
端午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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