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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不要再争了”,皇帝烦躁之极,一挥手,将案上的东西都扫了下去,大殿安静了下来,“朕告诉你们,朕不会投降,朕就算死也要拼到最后一刻,谁要敢再说投降的事,朕即刻就杀了他”。
朝堂顿时静默下来,皇帝冷冷道:“下朝吧,项钧留下”。
众臣躬身默默的退了出去,皇帝面容冷绝的道:“从即日起开始,将京城所剩的男丁凡是只要能打仗的全部召集起来进行短暂训练,加强城门防守,另外无论是宫中还是朝中若谁生了异心想逃,不管是任何人,哪怕是当朝丞相,无需要像朕回报,直接杀掉,然后将他们的人头当街示众,以儆效尤”。
项钧一震,抬头,皇帝的眼睛里尽是一片残忍,似乎不再像前几日那般昏昏沉沉,恍惚又回到了对付太后那会儿的光景。
“是,臣遵旨”,他领命而去。
短短数日间,从朝中的吏部尚书、礼部侍郎、行营都统等从高至低纷纷因为投敌叛国而被当众斩首,京城中,人心惶惶,许多百姓都不敢再出门,一时之间,偌大的京城里冷清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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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元旦过后,即将迎来新年,兰军终于兵临城下,几次交锋后,雄关挺立的城门口外,每一处都是当年晏国皇帝为了抵抗敌军修筑而成的三十来米高强,后来到楚仪国皇帝打入上京后,又加强休憩,将此处修筑成一道绵延数百里的沟岭,更是戒备森严,易守难攻。
上京城不远的军营之中,秦云荻看着远处忙着疗伤治伤的将士们,眉头深深的紧锁着,他曾经是上京城中的忠武将军,对城中的的军事地图更是十分了解,早知攻城会有些困难,可没想到竟会这般困难,尤其是敌军每次都有新的招数,弄得他士兵措手不及,才交锋几次,便损伤数千。
“皇上,咱们看来要重新想个办法才行,不能再这样贸贸然进攻了”,严绍元和华旭云一道走了过来,“如今又是年关,战士们思乡情切,再加上几次挫败,让战士们已经开始有些焦躁了”。
“行军打仗,切忌心浮气躁”,秦云荻眉头皱紧,抬头看了看远处巍峨的城门,忽然心中一动,转身丢下严绍元独自往前面不远的御帐走去。
还没走近,便看到一抹白色纤细的身影立在风中,也同样遥望着远处的城楼。
他看了她会儿,脱下自己的披风走上前去轻轻披在她身上,“外头冷”。
“谢谢”,华凤兰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满脸鬓须来不及处理,看起来颇为沧桑疲惫,少了几分秀美,多了几分粗犷,“今天的战役怎么样了”?
秦云荻脸色沉重的摇了摇头,“这次负责京中所有防备的主帅是曾经跟你去庆东县的项钧,他如今已经是骠骑将军了”。
华凤兰一怔,淡淡的“哦”了声。
秦云荻打量着她神色,忽然道:“我知道你跟他关系不错,他似乎颇有情意,我需要你的帮忙”。
华凤兰眸中微紧,忽然冷笑道:“你该不会让我帮忙全服他投降吧,你想多了,他是皇帝身边最衷心的人,没用的”。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秦云荻沉声说道:“你不是想进上京城吗,那一日在庆东县我感觉的出来他喜欢你,我也是男人,明白他的眼神…”。
“够了,你不是打仗很厉害吗,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法子”,华凤兰咬牙道:“你能不能多为我着想一下,如果你还是我的云荻哥哥的话,是不是你也变成了那种只要能赢的话,让我过去陪他一夜也行,没想到你也变成了那种为了赢也不择手段的人”。
“你胡说什么,别把我当成姬赫遥那种人”,秦云荻脸色铁青,忽然拉住她手道:“你跟我来”。
她一路跌跌撞撞的被他拉着走了一阵,忽然闻到四下里一股血腥的气味,不远处,一群士兵正在往一个大坑里填土,她意识到什么扭头就要走,秦云荻强行将她拽了过去,大坑里,依稀可见不少尸体,有的断肢残臂,好不血腥,她看了眼,转身就吐了起来。
秦云荻看着她吐完才道:“看到了吗,那里面死的那些最小的士兵还不到八、九岁,是楚仪国的人,如今城里面只要是个男的,能拿得起刀就都被派出来了,他们还那么小,身体都没长开就被送进了战场,你也是做母亲的,想想他们的父母该是多么痛心疾首,如果我一日不攻下上京,每过一日就会有更多这样的可怜小孩被送上战场,我想要快点赢,不是因为我自己想快点闯进那皇宫里,而是不忍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再死去,你也应该明白,这场战役我已经占据了有利的地位,时间一长,城中粮草差不多吃完时,到时候楚仪根本没有反击之力了,赢,只是迟早的事情,既然都是要赢,为什么不早点赢还能避免牺牲些无辜的人”。
华凤兰面色惨白,那些孩子的死像刻在她脑子里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秦云荻不忍的放缓了语气,“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想一想,我相信城中那些拼死战斗的将士也是想早点停止这场战争,可以回家陪着父母好好的过个年”。
华凤兰眸中复杂纠结了许久,许久,缓缓艰难的道:“好,我单独见他一面,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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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上京城北门附近的密林里,沉静的夜幕里看不见一颗星子。
华凤兰穿着厚厚的狐裘立在林中,不远处,站着一排排兰国将士,至亥时左右,一群人马缓缓靠近,当先一人,骑在白色大马上,鼻梁高挺,英气勃勃。
“皇后…”,项钧眼中掠过丝惊喜,但随即而来的是浓浓的戒备,他从马上跳下来,看着她容颜依稀的眉眼,心中一痛,哑声问道:“你约我来此”?
华凤兰缓缓点头,“为了兰国和楚仪国的战事”。
项钧眼中掠过沉沉的失望,“难道你也成了兰国的说客了,我听说你被封为了兰妃,可我一直不相信你是心甘情愿的,还是你在憎恨楚仪国将你送了过去,这是和皇上无关,他后来一直被湘皇贵妃下药下的昏昏沉沉,一直都不知道你离了宫,直到前些日子才知道,他知道你被封为兰妃,痛心疾首,还在御书房吐血昏厥了过去”。
“他吐血了”,华凤兰眼底灼热滑落,心如刀绞,“现在呢”?
“这两天好转了些,前些日子经常卧病在床,起也起不来”,项钧悲沉的道:“皇上也知道上京城中局势熬不了多久,我劝他逃,可他说他双腿不便,逃不了多远,只说若有一日城门破了,让我带着公主和太子逃离京中,找个地方隐居避世,无须为他复仇,皇上还说,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她说纵然你做了兰妃,秦云荻再宠你、爱你也不会开心,他说你不喜欢宫中生活,他一直知道,可是只能违背诺言给不了你想要的,他还说若有一日见到你过得不开心,希望我有机会可以带你离开皇宫,过上你喜欢的日子…”。
“他当真这么说的”,华凤兰眼泪不知不觉悄然流了一面,她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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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继续
兵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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