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花儿倒是无知无觉,听了白禹言语,微微偏头面露疑惑,小模样儿正经八百,憨得可爱。
裴花朝那厢细辨东阳擎海声调,其中并无火气,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再听他后来言语,不由失笑。
“寨主,白津丞与我见面次数一巴掌数得过来。”
东阳擎海扳过她的脸,亲了个嘴,“我还第一眼就看上你呢。”
裴花朝心上像教什么撞了一下,转过念头又自嘲:这是以貌取人。
东阳擎海笑道:“他尽可以喜欢你,我女人人见人爱,正显出我眼光好,又有本事赚你到手。——不过这点心思他烂在肚子里便罢,若敢越了分寸,哼。”
他前头口吻轻快,一声短哼到底露了凶狠,教裴花朝心中打个突。东阳擎海受过情人背叛,在男女情事上头难免多心,他既然怀疑白禹,自己此后便该避嫌少上白家,以免连累无辜。
她卸妆罢,与东阳擎海携手入罗帏,两人并不便睡,并头躺在床上唧哝。
裴花朝问道:“寨主,听范娘子说,你阻止宝胜报复新安那批……流民。”
“嗯。”
“为什么?”
“当时流民看似打不动了,可狗急跳墙,逼狠了不要命反杀,又是两败俱伤。”
裴花朝转身向他,“难道你不烦恼宝胜不服,对你将恩转仇吗?”
东阳擎海凑上前,顶着她额头说话,“想过。”
“那为何冒险?你若只帮宝胜,不论宝胜与流民如何结果,你总是稳稳立于不败之地。”
“要立大功业,少不得冒大风险。闯得过难关,才见出我手段,手下人多也更好办事。况且江湖道义,宝胜与流民都投效我,既是我的人,我就必须护他们周全。”东阳擎海摩挲她粉颊,笑道:“你从不过问政务军事,怎地今儿谈兴这般浓?还有什么要问,我能说的都说予你知。”
“没什么要问的了。”说完裴花朝沉默一阵,而后道:“寨主,有件事同你说一声。”
“何事?”
“你上回把崔陵揍个半死,至今人还下不了地,我气消得差不多了,家去我便跟他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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