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花朝执起腕钏紧抵额头,胸口起伏。
“六郎……”孟胜男进她屋里,见状轻唤。
裴花朝强笑道:“毛妪一定无事,当了它们便有药。”
正此时,村长来了,既探毛妪的病,也让裴花朝顶吴大郎的缺,明日进城竞技。却原来吴大郎与姘头幽会,教娘子捉奸追打,吴大郎奔逃中失脚摔落河沟,半个月下不了地。
村长向裴花朝道:“你若在竞技中得名,所得彩头财帛恰好用来抓药,救回毛妪。”
裴花朝二话不说,收拾行囊行往县城。她沿官路徒步半日,堪堪将近县城,有几队骑兵奔来,将路上车马旅人往路旁驱散。与此同时,远方隐约传来雷声滚动相似声音,由地面震来,大路尽头弯折处掀起黄烟,尘土飞扬上半空,往官路及两边夹道树林漫去。
裴花朝附近有一老翁向前方直探头,状似雀跃,她便向他一揖。
“不敢动问,老丈可晓得前方怎么回事?”
老翁笑道:“大王打胜仗,班师回朝,据说要在这附近扎营。”
东阳擎海木着脸驾驭赤兔奔过官路,不曾瞥过沿途冒着尘埃跪迎的百姓,亦不曾打量四面八方秀丽疆土。就像算盘天生该受人拨动筹算,他心神也专注于盘算敌我势力消长、未来边陲各州兵力布署,以及民生国计。
他沉浸在推敲中不亦乐乎,骤然一股异样冲上心头,他本能勒了勒缰绳,赤兔跟着稍缓四蹄。
亲随因问道:“大王?”
东阳擎海回神静心思索,心中那股盲动愈烈。狐疑中,他鹰隼般目光射向路旁百姓,逐个将跪在路旁的男女老少看过去。
都不是她。
他无须多想,毅然喝止队伍,掉转座骑往回走,几名亲随连忙跟上,但见他们的主子精神抖擞,目光热切,沿着路侧走了一程,又绕回路另一侧,沿途察看路旁百姓,连马车也不放过,亲手揭起车帘检视。
他走了一圈,策马回到原地附近,一无所获。
难道真是他多心?东阳擎海环视四下,有他的疆土、百姓、军臣,唯独没有她。
他眸中火光渐渐褪去,沉郁如深水。
“大王?”亲随小心探问。
“无事。”东阳擎海回到队伍中,夹紧马腹,身下赤兔嘶鸣一声,再度奔驰。
当东阳擎海一队人马走得老远,裴花朝方才踱出树林深处。她纤手攥紧按在胸口,肌骨下那颗心在东阳擎海队伍停下时突突疯跳,随着东阳擎海远去,渐渐迟慢。
她立在路上,朝那大队人马带起的烟尘发了会儿呆,决然转身往县城走。
————作者的话————
海蛇有毒,但文里提到的海蛇及症状子虚乌有。在中医典籍里,有说犀牛角可解蛇毒,而解蛇毒的中药方里,有些方子用到人参和珍珠粉,我把三者凑在一起纯属胡扯
下章是东阳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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