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眼中含泪,扑通跪下去:“公主这是做什么?赶我们走吗?”
骊珠咬唇:“不是赶,你们也知道,我被抓去一定逃不了。可你们不一样,没必要白白送命。”
张氏拉起她的手,哽咽道:“如果公主死了,我们也不苟活。”
一脚踹开门的匈奴兵骂骂咧咧冲进来。
见一个蓝衣少女跪在地上,另一个淡青襦裙的少女伏在老妪怀中,叁人相拥默默啜泣着。
眼尖的小兵看见骊珠,喊道:“就是她,就是她!”
……
乌弥等到后半夜,盯着被匈奴兵一左一右架着进屋的少女,口气不善:“你倒是跑得挺快。”
骊珠用力挣脱,目光冷冷看向他。
“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要大人来抓?”
“说,你究竟是谁?”乌弥越瞧这容貌越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骊珠道:“我只是个普通百姓,跟嬷嬷姐姐去亲戚家,不料遇见大风雪,途经此地暂歇在客栈,不知道大人要问什么。”
乌弥见她面不改色,疑惑更甚,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那为什么见到我就跑?”
骊珠气结,她知道编不出个说得过的理由,肯定走不掉。
恰在这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刚刚得势不已的乌弥瞬间像换了个人,语带恭敬地站起来:“将军怎么来了?这等小事让卑职处理了就行,不值您费心。”
骊珠偏头一看,立马又转回来。她暗暗叫苦,一个已经够缠了,还来个更难缠的主,这怎么办?
“这就是你说的行迹可疑之人?”呼延澂径直坐到椅子上,拿起茶壶倒了半杯茶。
乌弥颔首:“是,她叁番两次见了卑职便跑,且总是遮遮掩掩,卑职认为她定有不可告人之事。”
喝了口茶水,呼延澂这才朝面前头低得快埋入地下的人儿道:“怎么,现在心虚了?”
骊珠一听,明白他知道她白天欺骗他了。
她索性豁出去,深吸一口气抬起下巴道:“我行得直,走得端,没做亏心事,为何心虚?”
他睨着她,这小丫头竟胆敢糊弄自己,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
乌弥道:“将军,她就交给卑职吧,卑职一定妥善处理!”
呼延澂把玩着茶杯,漫不经意地问:“怎么处理?”
乌弥道:“勇士们打仗辛苦,也有好久没开荤了。营里女人不多,看她姿色不错,正好充作军妓给他们玩玩。”
骊珠浑身一冷。
这人是人吗?被充作军妓生不如死,不如直接杀了她痛快!
呼延澂沉默须臾,笑看向脸色发白的骊珠道:“敌国未灭,怎能如此对待臣民?你这样做不是告诉天下人大夏容不得前朝百姓?”
这番话看似责问乌弥,却是故意说给她听。
骊珠只是攥紧手指,恨不得上前撕碎他虚伪的脸。如果真容得,也不会使洛阳尸横遍野,变成人间炼狱了。
乌弥一怔:“这……是卑职疏忽。”
呼延澂收回视线,仿佛心血来潮道:“明天一早出发。至于她,随军带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