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於心作者:凌羿
第5节
凌千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并没有出现什么经脉逆转,或淤塞的现象。
松开独孤景昊的胳膊,凌千叶也回复了正常。但还是嘱咐道:“练功的时候还是小心一些。万一走火入魔那有的事情就再也没有办法实现了。”
说完之后凌千叶径自离开,只剩下若有所思的独孤景昊。这个人不是不懂武功吗?怎么会?真的像谜一样啊。独孤景昊的眼中绽放出灿烂的光芒。
而渐渐走远的凌千叶此刻也陷入了迷惘之中,自己刚才为什么会失态呢?即便是他走火入魔又如何呢?
第十七章温暖
凌千叶看着桌上的酒菜,再看看对面即使把玩酒杯也是一片风情的独孤景昊,掩住眼底淡淡的笑意。这个男人应该是寂寞吧。否则怎会如此冒失,一再邀请尚且敌友不分的自己共同用餐?
若偶尔为之还可以解释为是试探自己的底细,但一再为之就……
抛开心中所想,凌千叶端起面前的酒杯,冲独孤景昊微微示意,轻抿一口便放下了。独孤景昊见状却是微微一笑,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拿起酒壶继续倒酒,却没有料到酒壶早就被凌千叶拿到手中。
几日下来,凌千叶自是清楚独孤景昊对酒的偏爱。虽不是太过滥饮,但却也足以令凌千叶皱眉。
“适当喝一些就好了,太多了伤身。”凌千叶把酒壶放在了自己面前,不知为何今天的独孤景昊好像有了些许不同。难道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一个医者的忠告?”独孤景昊并没有坚持要拿过酒壶,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凌千叶,眼底闪烁着戏谑。他不会认为眼前这个无论什么都不放在心里的人是专门为了自己而说,这个人的眼中什么都没有。
听着独孤景昊揶揄的话语。凌千叶眼底的笑意更浓。果真是难以接触呢,竟然如此曲解别人的好意。也许自己一开始确实是出于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毕竟大哥从小就是这样告诉自己的,但现在应该,也许,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侧面呢?妖娆,魅惑,淡漠,危险,无情,冷静,却又孤独,戒备心重,到底哪一个侧面才是真正的他呢?
看着眼前的独孤景昊,凌千叶不由得更加好奇他到底有着怎样的生长环境。
对于独孤景昊的曲解和揶揄,凌千叶并不以为意,只是轻轻摇头,眼底的笑意流露到了唇角:“不,与职业无关,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不过你若要坚持认为是职业使然,倒也无妨。”
“关心?朋友?”
独孤景昊敛去所有的表情,犀利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这个人。虽然早就知道他不一样,也早就知道在自己心里他也许是不一样的一个存在,但是即便是如此,如果从这个人眼中看到了谄媚、讨好、算计。那么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不管他到底是谁,也不管自己是否会后悔。
但是在凌千叶的眼中,独孤景昊没有看到自己所厌恶的那些东西,那双眸子里依旧是一片清明,只是原本的淡然中还带着淡淡的暖。
那温暖应该就是关心吧。
关心?独孤景昊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一根青菜,放进嘴中,慢慢咀嚼。这个词是那么的陌生,它已经距离自己很遥远了。
遥远的好像自己根本就没有拥有过这个词,从一出生开始,自己就身处于一场y谋之中,那个人为了保护皇后的孩子,也为了平衡朝堂上的势力,于是选择了牺牲掉自己,这个文贵妃所生的皇子。
一场调包计,几个人的冷眼旁观,让年幼的自己,一次又一次陷入文贵妃的陷害中,一次又一次的与死亡擦肩而过,直到有一天自己被一个陌生人带出了皇宫,然后知道了一切真相……
关心,自己什么时候拥有过呢?
见独孤景昊没有再开口,只是拿着筷子闷头吃着盘里的菜。凌千叶把一盘菜往独孤景昊那边推了推。
看着自己面前突然多出来的一盘菜,独孤景昊有些诧异,眼中多了某些思索。这道菜,是自己最爱吃的,但是从来没有人看出来过,自己也不认为自己对这道菜表现的有多么热衷,这个男人怎么会知道?
看到独孤景昊突然僵住的动作,凌千叶轻轻的开口:“怎么不喜欢吃吗?可是你吃这道菜是,脸上的表情和吃别的东西不一样,我想你是喜欢吃这道菜的吧。”
表情不一样吗?这道菜出现在自己个凌千叶面前,今天只是第二次吧,他竟然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这也是因为关心吗?因为关心,才会如此上心?
独孤景昊忽然又想到了那句关心,还有刚才那淡淡的暖。
看着凌千叶的眸子,独孤景昊笑了笑,低头开始吃菜。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来的笑,带着些许妖娆,些许魅惑,更多的纯粹的悠然。
这才是真正的独孤景昊吗?凌千叶伸手帮他加了一些菜,今天就让他在自己这里放松一下吧。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温馨。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本来要禀报情况的纪寰宇在门口呆了片刻,便悄悄的离开了。
自从跟随了皇上之后,就从来不曾见过皇上有如此放松的时候,不管是谁,都没有办法让独孤景昊有片刻的轻松,即使是后宫里那些据说爱他爱到可以为他而死的女人,也做不到。
可是眼前的这个根本就打探不到来历的男子,竟然做到了。不得不承认他是不一样的。虽然早就感觉到在他的周围,可以让人莫名其妙的轻松,但是理智一直在提醒自己,他的这种特质,对自己这些人来说,也许是致命的。但此刻纪寰宇确实万分感谢凌千叶拥有这种特质。
但愿这一刻的温馨能够久远一点。
第十八章游戏?可以,不过要遵循我的规则!
“主上,有人来袭。”
纪寰宇挥手让进来禀报的侍卫退下,转身向榻上正在跟自己下棋的独孤景昊回禀。
“来了?是那个女人?”独孤景昊把手中的棋子,随意的仍在棋盘上,视线停驻在窗外。
一阵叮咚的声响过后,原本棋盘上焦灼不下的两片棋子,顷刻间变成一团混乱,棋盘上的棋局,被打破了。
独孤景昊伸出手去,把棋盘上和黑白棋子悉数摸去,整个棋盘恢复了一片清明。
“是,只是他们这次是分成一小股一小股的进行突袭,虽然目前为止并没有给我们造成伤亡,但是他们这样不停的侵扰,也给我们造成和很大的困扰。”纪寰宇皱了皱眉头,这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这样吗?”独孤景昊又开始重新在棋盘上落子,“那就陪他们玩吧,别忘了最后送他们一份儿大礼,既然让我们陪着她玩游戏,就要遵守我们的游戏规则。”独孤景昊的声音柔和而又带着引诱,他没有抬头,垂下的眼睑悉数掩去了他眼中的残虐。留在别人面前的仍是那个一派悠然而又魅惑的夕澜帝王。
“是。”
纪寰宇领命离去了。
“暗,”一颗黑子落到了棋盘上。
一个黑衣人悄然无声的出现在独孤景昊面前。
“去保护好他。以防有人浑水摸鱼。”随后便是白棋落子的声音。
“暝不是已经……”暗生平第一次违背了暗卫的规则。
独孤景昊抬起头,淡淡的扫了暗一眼,“去吧。”
“是。”暗自知自己已经失言了,忙转身离去。主子的任何决定都是自己不能质疑的。
独孤景昊依旧下着棋,仿佛外面的打斗声根本就不曾存在。
碧琪抱着孩子,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眼中浮起了一抹得意,这样,你还能坚持不离开吗?
凌千叶自然听到了外面的打斗之声,但是他并没有出去,他知道自己即使出去了也于事无补,更何况风若溪还专程前来叮嘱自己一定要呆在屋内。这不知又是谁安排的戏码。自己可没有兴趣,去充当他们的演员。
战斗结束了,凌千叶走出屋外。
除了以部分在战斗中被毁坏的房屋,还有被斗气所摧残的树木之外,凌千叶没有见到任何惨烈的场面。
到底是真的在演戏,还是独孤景昊的人训练有素呢?反正凌千叶没有看到任何自己想像中的画面。
就在凌千叶感到疑惑的时候,风若溪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千叶,快点收拾,我们准备离开这里了。”
“离开?”凌千叶的视线投向那些被摧毁的房屋和树木,这个地方确实不能在主人再住人了。看样子,要想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得需要不短的时间吧。真是可惜了这些参天古树了。
凌千叶最后看了一眼这些被毁掉的树,转身向自己的小屋走去。没有人注意到,就在刚才凌千叶站的地方,哪里的被蹂躏的已经奄奄一息的小草,又重新恢复了生机。
看着风若溪身上的斑斑血迹,凌千叶知道刚才的战斗一定非常惨烈。看来自己离平静的生活是越来越远了。
碧琪担忧的看着前来传话的纪寰宇:“是那些人又来了吗?都是我害得,他们……”
纪寰宇安抚着忧心忡忡,不断自责的碧琪:“夫人不必自责,也不必担心。我大哥自会安排好一切,一定会把夫人母子安全带送到宣城。夫人还是快些收拾吧,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以免敌人再来。”
“好我马上就收拾,刚才没有人受伤吧?”碧琪又问了一句,眼中满是内疚。
“都只是一点儿小伤。夫人不用担心。不过夫人要自己多保重,这几天我们会在路上度过。”纪寰宇细心的叮嘱着碧琪。
看着纪寰宇离去的背影,碧琪脚步轻快的走到床边,开始收拾本就不多的东西。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是去宣城吗?”碧琪柔声询问着身旁的人。
她的眼神还不时的瞟向走在前面的独孤景昊,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已经可以确定这个自称为独孤朔月的人就是夕澜的帝王,独孤景昊,只是那个男人是谁?他不是比自己更值得怀疑的对象吗?可是为什么自从独孤景昊出现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为什么夕澜的帝王重视他甚于重视神子,让他时刻陪伴砸身边?难道他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身份吗?碧琪开始认真思索着曾经的一切。
“不,少爷说在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我们不能离开这里,现在我们要前往另一处宿营地。”
还没等碧琪厘清这一切,就听到了回答。
不是去宣城啊,碧琪掩住眼底淡淡的失望,拍了拍怀中的孩子,微微一笑:“还是独孤公子想到周到,我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夫人不必介意。”负责保护碧琪的人安抚着身边的这个内疚不已的女人。
“我没事。”碧琪看向前方的独孤景昊,不再开口了。不愧是独孤景昊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