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没有家。
洛濯旭自知失言,轻轻握住她的手,“欢夕,你三岁前都在这过的,要不要看看?当年父亲亲自命人挖的小鱼池,现在还留着呢,就看一眼好不好?”
凡人情感大多自寻苦恼,终成负累。
可洛欢拒绝不了阿影。
那鱼池很小,很浅,挖的很不像话。
里面也没有鱼。
偏生洛欢神通在身,能清楚地看见当时旧影。
堂堂将军坐在一边亲自监工,父亲亲手扛铲,一铲子一铲子掘出模样,填紧时满眼欢心。
‘瞧你累的,何苦来?’母亲挺着肚子笑骂。
‘你们妇人家不就喜欢这小玩意儿?咱宝贝闺女啥都不能缺。’父亲将铲子递给洛濯旭,‘喏,给你妹妹好好挖。但别挖太深,到时候害妹妹跌了,看我不打断你狗腿子。’
洛欢头疼地闭上眼。
“哥,我难受。”她伸手唤阿影,“我想出去了。”
“我带你去吃甜水。”
洛濯旭仍旧遗憾。
暮色黄昏的静谧时分,洛水河里有白鱼游过。
两侧小贩叫卖声不绝,洛濯旭这才记起今日有灯会。
糖葫芦是早就要买给她的。
儿时她没得吃,洛濯旭给洛欢补了三串。
甜水羹这些年变了味道,料没那么足了。蜜饯果仁少了些,洛濯旭将自己那碗的舀给洛欢。
有小孩在灯会上跑来跑去,不小心撞到了洛欢。
洛濯旭将她握紧,低声提醒:“别走丢了。”
他那般着急谨慎,洛欢只觉得他的手暖得不想松开。
末了,洛欢吃饱了,洛濯旭也尝遍了过去滋味。
过去的早过去了,没了的便是没了。
河面上有幽幽纸灯流下。
他没带洛欢回府,拿着一串糯米圆坐在河堤台阶边。
初夏的夜难得凉爽。
洛欢提起裙摆,学那些顽皮小孩,脱了绣鞋将腿伸进河水中。
两岸人声不停。
灯笼随风悠悠曳曳,糯米圆又甜又香。
有烟火在头顶倏然炸开。
这是洛濯旭未曾见过的不夜天。
“欢夕。”
洛濯旭盯着她明昧闪烁的眼,悄悄亲吻她的唇,“哥哥疼你,哥哥不想你走。”
他想要永远不松手,再也再也不分开了。
他们本来就不该经历生离苦楚。
洛欢咬下最后一口米圆,坦率地与他亲吻,“我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