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木。
以往从不曾见过的,近乎沉郁的荒木。
想到他,苍舒御剑的心情又是一阵烦躁。扔了手中的资料,抛下一句,“这事我搞不清楚,找恒老头去问吧。”于是扔下在原地面面相觑的两名家族成员,就此扬长而去。
荒木,当初我与你在聚奎塔中订立契约,可不是为了现在这个结果。好吧,保护者与被保护者的角色偶尔对调一下,对此苍舒御剑倒也不反感,相反,他会相当享受这个过程。想象一下吧,荒木那样强硬威严的男人,假如真的对他无比依赖,那将带来多么振奋人心的成就感。
如果,真是依赖的话——
都走到房间门口了,苍舒御剑在最后一刻失去了推门而入的勇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即使,叹气这种举动本来就与他极端不适合。本该是最洒脱飞扬的一个人,不应该有这样力不从心的模样。
然而,苍舒御剑确确实实知道了什么叫做力不从心。这对他而言,是新鲜未知的,而是极端难受的体验。
曾经以为,只要肯去做,就一定能够得到想要的结果。勇往直前,绝不放弃——苍舒御剑就是在这样的教育下长大的,苍舒恒的方式成就了如今的苍舒御剑。可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原来,世上也有做不到的事。无论手臂伸展的多长,也有触摸不到的地方。
一颗心脏。
明明可以听见那心跳的声音,但是它里面究竟装了什么,竟然……一无所知。
门打开了,是从内侧打开,荒木的身影出现在门后。看见呆呆站立在外间的苍舒御剑,他像是丝毫也不意外。握着他的手,轻轻施力,将他拉进屋内,也顺势靠在他的怀中。“天气这么冷,到了门口也不进来,想冻感冒吗?”
将脸孔埋在荒木的胸口,一方面是为了汲取他的体温,而另一方面,却是有些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苍舒御剑心想,我在外面挨冷受冻,也不知是哪个家伙害的。
“阿剑,你在想些什么?”荒木的手指,梳理着苍舒御剑从来就没有安分过的头发,从脑后,一直到发尾,一遍接着一遍。每逢他不安的时候,他总是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这个习惯,不是一个人的,而是属于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