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的委屈涌上心头,苍舒御剑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嘶,轻轻一碰都很痛。下手这么狠,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是苍舒御剑素来奉行的准则。忍着面皮上的疼痛,露出一个对长辈秒杀的微笑,顺势改口,“老爸。”
用了一个老字,可这在苍舒忆的身上,十足的不搭调。他的存在,不仅被这个世间遗忘,同样的,似乎也被岁月所遗忘。英俊的面容上,认真搜寻也找不出光阴刻下的痕迹。与苍舒御剑面对面的站在,完完全全就是镜子的表里。
非要从他们身上找出不同,只能说,一个较为单纯,而另一个却是十足邪性。
或许是没有想到阿剑会如此干脆的认了自己,苍舒忆的黑眸滑过惊诧。他的佯装凶恶,多半也只是开开玩笑罢了。这个孩子怎么是个死心眼?真是一点也不像他。
苍舒忆的心头泛起了抱怨。然而,也只是片刻而已。随即就被另一种更加深刻,更加浓烈的感情所取代。这便叫做血浓于水吧?在骨血中传承的父子天性,再多分割两地的岁月也无法将之消弭。
苍舒忆的手掌拂过了阿剑的头顶,笑的眯起了眼晴。“这还差不多。”
苍舒御剑陷入怔忪之中,他被别人摸了头。而这个男人,从理智上当然知道他是自己的父亲。但是外观看来却是这般怪异,就像是被一个同龄人宠溺了一般。复杂的感情中,苍舒御剑觉得微微有些尴尬。
还有,什么叫做差不多?在他看来,差的还远着呢。对于这样一次莫名其妙的不期而遇,苍舒忆难道不该给出一个详细的解释吗?
苍舒御剑开阖着嘴唇,绞尽脑汁想要组织出一套合适的语言,只为了要求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好好说明一下他这么多年来都做了些什么?淡出亲人的视线,甚至在法律文书上留下死亡的印记,他费了那样多的手脚,究竟是为了做什么?
这应该是理所当然的疑问吧,苍舒御剑有权力去问,而苍舒忆也有义务加以回答。
但是,苍舒御剑找不到适合的语言。或许是因为分离的太久,使他从来就没有学会与父亲交流的方式。
就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候,苍舒忆已经打开了铁门,做出邀请他们入内的姿势。苍舒御剑与荒木交换一个眼神,明白他们不能拒绝,两人也跟在苍舒忆的身后,进了开满玫瑰花的院子。浓郁的花香,顷刻间染上衣襟,大概许久都不会消退。苍舒御剑也只能暂时放弃到了嘴边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