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苍舒忆倒抽一口冷气。从他的本意,当然还想要维持自己玩世不恭的形象,奈何疼痛还是超出了他忍耐的限度,这一次抽气,完全是不受意志控制的本能体现。手掌上的伤口,甚至都不能再叫做伤口,几乎是从中被斩成了两段。
尚且完好的几根骨头,以及完全不成样子的一点皮肉。不容怀疑,就算是重力,都会对其造成巨大的伤害。苍舒忆叹气,只好暂且终止了自己的表演,用左手托住了右掌,不让它继续撕裂。
痛感无法被忽视,然而苍舒忆的目光依旧平和,不容对方逃避的准确的与之四目交接。“不叫你‘阿古’,那我应该叫什么?阿谦?还是算了吧。你自己也明白的,这种谦谦君子似的名字,完全不适合你嘛。”
陈述,还是调侃?周遭的人,已经没有一个还有精力去分辨苍舒忆所说的每一个字。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比疯子还要更加不可理喻。都到什么节骨眼上了,他居然还在东扯西扯一些没有实质意义的话题。
“你‘到底’是谁?”古谦重复着问题,如同一个傻子般。加重的语气,只是更加衬托出他此刻的呆滞状态。
苍舒忆懒得回答了,耸了耸肩——从事实的角度来说,他还能做出如此“欠揍”的动作,已经是难能可贵。倘若不是骨子里的劣根性,以戏弄旁人为最大的乐趣,此刻怎么也不会是这样的表现。
上扬的眉眼,挑起的唇角,以及方才那句话,每一个字眼,每一个音节,都和记忆中没落的部分缓缓重叠起来。曾经以为应该忘了的细节,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从常理来说也确实应该被遗忘的细节,在如今想起的一刻,赫然历历在目。
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硬要说有什么不同,也只是他苍白如纸的面容。若是记忆中的那个人,他的脸上永远不会有任何与颓废沾边的颜色。
“哐当”,随着夜鸦剑落地,从古谦身上迅速流逝的,不仅仅是残存的体力。剑手握不住随身宝剑,这与死了,也没有什么分别。
事实上,在这一刻,古谦还真希望自己不如死了的好!
“荒木!”死也不愿继续滞留贵宾度的苍舒御剑,冲了过来。即使他的姐姐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及时跟随着他的步伐,可是在跌跌撞撞的行进之间,相连的手铐还是在他们各自的手腕上平添了许多细碎的伤痕。
而呆滞状态的古谦,完全没有注意到正在他身边发生的一幕。直到耳畔传来苍舒御剑凄厉尖锐的呼喊,注意力才稍稍被牵动回来,恰好看到了苍舒御剑不顾一切将荒木抱进怀里的画面。不过,不重要了,别人的事,再如何震撼的生离死别,都不再与他有任何关系。瞥了一眼之后,目光重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