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果然有些真功夫,从准备食材到下锅到出菜,差不多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伙计拿了红漆托盘将菜送了上去:“公子,你要的酸笋炒肉末来了。”
许宜轩与简亦非互相看了一眼,有几分惊诧,想着彦莹的叮嘱,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拿起筷子来,夹了一筷子酸笋到嘴巴里咀嚼了几下,伙计满脸欢喜的望着两人,心里想着这可是酒楼里技艺最好的厨子,难道还能做得不好吃?
简亦非皱了皱眉,这就是豫州城最好的酒楼?他皱了皱眉毛,摇了摇头:“不怎么样。”本来想按着彦莹交代的大喊难吃死了,可是这菜也算不上难吃,忠厚老实的他,好像有些说不出口,只能说句不怎么样就算了。
“怎么这般难吃?”许宜轩将桌子一拍,气鼓鼓的望着那伙计:“还说你们如意酒楼是豫州最好的酒楼?就这水平,也好意思说最好?”
这碗酸笋炒肉嘛,如果摸着良心来说,许宜轩只能承认勉勉强强还算凑合,但是他可是身负重任的人,怎么能也和那憨厚老实的师父一样,老老实实的说话?他用手指了指那碗菜:“赶紧端出去给街角那个小叫花子吃,拿这菜给小爷吃,真真是岂有此理!”
伙计大吃了一惊,望着许宜轩身子不住的发抖:“这位公子,这样不太好吧?”
“什么不太,明日我还要来,就是要吃酸笋炒肉,要是你们酒楼做不出我想吃的酸笋炒肉,以后你们就别在豫州混了!”许宜轩一双手抱在胸前,脖子上那个璎珞不住的在闪着光,衬得他一副十足的纨绔模样。
“谁敢在爷的地盘上撒野?”忽然从门口传来一声大喝,众人回头一看,就见一个穿着绸缎衣裳的公子哥儿,身后带着几个看家护院模样的人站在那里。这公子长得很有特色,二十来岁的年纪长成了四十来岁的脸,大饼脸上有几颗芝麻,眼睛特别小,似乎跟没有睡醒一般,根本就看不到他的黑眼珠子。
伙计见了他,如获救星,赶紧走到他面前行了一礼:“大公子,这有人闹事。”说完瞄了许宜轩一眼,脸上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神色,仿佛在说,让你闹,终于有人出来收拾你了。
这位公子是豫州知州林应平的大公子,大名唤作林勤勋,这如意酒楼,就是林勤勋的岳父家里开的,因为有朱应平这块金字招牌,基本上将豫州富户的生意全部给包了圆儿,生意自然就红火了。
许宜轩瞥了一眼门口的林勤勋,一点都不害怕,拍了拍自己的饭桌:“现在这里是小爷的地盘,谁敢过来撒野?”
林勤勋站在门口,鼻子几乎要气瘪,自从跟着老爹来这里上任,他便习惯了在豫州城里头横着走的生活,哪里有人敢这样对他!
他迈着两条结实的腿往许宜轩这边走了一步,伸出手来指着许宜轩道:“竟然敢这样与爷说话,你、你、你,你爹是谁?快些报上名来!”
“你莫非要拼爹?”许宜轩白了他一眼:“你爹又是谁?”
“我家老爷的名讳说出来可要吓死你!不过是个被惯坏了的富家公子,竟然敢在如意酒楼里头放肆!”一个家丁很狗腿的上前一步,伸出手拍了拍胸脯,那神色,仿佛林应平就是他亲爹一般:“我们家老爷乃是豫州知州林大人!”
这话才说出口,许宜轩就朝身边一个护卫呶呶嘴:“去,拿了这难吃的酸笋炒肉扣到那头猪的脑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