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果然已经换了衣服,半靠在护理床上看着窗外了。
有佣人正在送早餐进来,将小餐桌推到了沈重床边。
何方早晨要替沈重更衣擦身,这些费力肮脏的事沈重从来不让苏青做,还要把她往外赶。
平时都是沈重自己吃饭,但苏青知道他看见自己做春梦了,应该心里不好过,于是在沈重床头坐下,端起瘦肉粥舀了一勺,吹凉了送到沈重唇边,温言细语说:“今天状况怎么样?”
“还好。”沈重含住了那口粥,用力地咽下去。
“昨天夜里没有痉挛吧?”苏青低头看着粥,不敢对上沈重的目光。
“嗯。”
“那就好。”苏青又喂了一勺粥给他,“今天我有个通告,待会就要出门。你看电脑不要看太久。”
“嗯。”
他心情还是很差的样子,苏青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机械地舀粥抬手,喂沈重吃了半碗粥以后,刚想放下粥碗喘一口气,沈重便突然抬手抓住了她手腕。
说抓其实也不大恰当,他只是把几根无力的修长手指搭在了她腕上。
他手特别凉,一点儿也没有当年的炙热温度,苏青心一颤,用另一只手扶住了他手腕。
“怎么啦?”苏青硬是挤出一个微笑,抬头看了沈重一眼。
他还是很好看。
原先是阳光帅气,现在更瘦了一些,面孔轮廓愈发清矍明显,带着微微脆弱的美感。
沈重盯着她看,眉头皱起了微漾。
片刻后他嘶哑着声音问:“你早晨梦见什么了?”
苏青撇过头去:“没有什么啦。”
沈重尽力想抓紧她,用不上劲的手臂已经微微颤抖:“你梦见我们以前了是不是?”
苏青垂下头。
沈重变成这样谁都不想,可她看到他瘫软无力的身体,就会更想他原来那么有力的肉体,这也不是靠意志能转移的。清醒的时候她尽量接受现实,但梦境她实在无法掌控。
“没有啦。不要乱讲。”苏青放下手里的碗,将他的手握住,“吃饱了吗?”
沈重没有被她打岔打过去,只是拿另一只胳膊撑住床,努力想坐起来一些,靠她近一点。
这样小的动作他做起来都艰难,苏青看着他挣扎,既有点心疼,又有点害怕和别扭。
她扶住他肩,凑近他一些问:“你要做什么?”
沈重脱力地摔回床上,一只手软软地拉着她手要往被子里送:“你觉得我恶心是不是?”
苏青本能地想把手往外抽,却又不敢用太大力,“没有啊,我怎么会觉得你……”
沈重打断她:“那你摸摸我啊!”
苏青僵在原地不敢动。
沈重受伤以后她就没有怎么跟他亲近过,一是他身体脆弱,经不起折腾,二是她确实觉得病怏怏、软绵绵的身体让她看着心里难受,摸着……大概更难受。
沈重盯着她的双眼带着怒火,一着急无力的手就胡乱拖着她手乱动,却一直都没能把她的手塞到被子下面。
苏青借机抽回了手,安抚着将沈重的手放在他身侧摆好,温柔地说:“别这么激动,当心头晕。”
她逃不过去,弯腰探身吻了吻沈重额头,双峰小心地往他胸口贴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马上就坐直了身体。
沈重闭起眼,不知是平息身体的难受还是心头的不快,片刻后又恢复了淡定,睁眼说:“晚上早点回来,嗯?”
沈重最喜欢用这个微微上扬的“嗯”字,以前每次都“嗯”地她浑身酥麻。
“求求我,我就不弄你了,嗯?”
“是这里吗,嗯?”
“再往下一点,嗯?”
苏青想到过往,就觉得尾椎骨往上泛起一层浅浅的鸡皮疙瘩,还有一阵抓又抓不住的过电快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