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以后四个人还拿出麻将打了几圈,沈默和许诺两个人十一点前后出发走了,先要去庙里,赶在大年初一的零点烧一柱头香,然后就直接去机场,赶航班去澳洲。
沈重和苏青送他们出门,沈重叮嘱道:“如果人实在太多的话不要硬抢头香,心思到就可以了,爸妈不会介意的,他们原来也不是每年都能抢到头香。”
沈默大概是不好意思跟沈重表白,突然对苏青说:“我会抢到头香,让菩萨保佑哥哥好起来的。”
他一本正经地讲这种迷信话,一脸的天真赤诚,逗得苏青忍不住笑起来,点头说:“他已经越来越好了呀,说不定很快就可以站起来了,你不要给自己、给菩萨这么大压力了啦。”
沈默摇了下头,一脸义无反顾的样子,许诺也很无奈地笑着摸摸他头。
沈重则没有对沈默的热诚发表任何意见,只平静地说:“路上小心。”
沈默两个人告别上车,沈重就掉头往房间里开。
苏青还是觉得很高兴,边走边说:“过年了果然大家心情都好,现在家里又只剩我们两个人了,太好了。”
这次沈重已经吸取了教训,虽然放了底下人三天假,但是下午王妈和其他人走之前把冰箱塞得满满当当,各种中西菜式都有,接下来每顿只要热一下饭菜就行了。
沈重自己往电梯去,对苏青说:“我先上楼,你去爆一份爆米花来,我们可以看电视守岁吃。”
“好呀。”苏青乐呵呵地就去了。
她弄好爆米花泡了茶,哼着歌端着餐盘坐电梯上楼,刚一出来就吓得停下了脚步。
沈重坐在楼梯口,轮椅已经完全卡在了楼梯边缘,再往前几公分就要连人带椅翻滚下去。
“你……”苏青下意识地要走过去。
“不要过来。”沈重低着头面无表情地对着楼下说,“我有事要问你,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他的声音里好像凝着万年寒冰,下颌骨的线条紧紧绷着,英俊的眉眼有一半落在灯光的阴影里,显得分外喜怒难辨。
苏青脊背上的汗毛一瞬间都竖了起来,心跳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努力镇定着,缓缓弯腰把餐盘放在地上,小声说:“你先退回来……”
“你知道的。”沈重打断她,异常平静地问,“我原来吃的修复神经的药都被何方换成了维他命。你知道的,对不对?”
苏青的心跳一下猛地消失了,全部的五脏六腑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沈重看看自己的腿,语速又慢了一些:“你一直说喜欢我的腿,喜欢现在的我,一辈子照顾我也没关系,因为你知道我根本就不会好了。”
“我……”苏青一个字都说不下去,怔怔地站在原地不敢动,泪水已经飞快地涌了上来。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沈重离得远远地问。
苏青不敢撒谎,哽咽着说:“那次……那次我从剧组回来,把你的药送去检测的时候……”
沈重盯着楼下点点头,勾起唇角轻轻一笑,“半年了。青青,你瞒了我半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