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不是给你的。”牧云闲道:“你知道当日,我桑家上下,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吗?”
不等寻梦阳回答,牧云闲就自己说开了:“声名尽毁,偌大的天底下,全然没有我桑家的立身之地,便是一个普通弟子出门,都要受尽人的冷眼。我还记得,就是我父亲那里的一个护院,他母亲生了重病,需要丹药,可出去却没任何人愿意卖给他,他实在没办法,想多加些钱,先把药买了,你知道那些人说什么么?”
牧云闲抬眼道:“说,钱买不了道义。”
“我什么都没做,因着你们,我桑家受尽了屈辱,你说,这道义我该怎么拿回来?”
寻梦阳闭着眼睛,全然不理他。
“我知道,你是觉得,你不说话,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因为你来时所有人都看见了,要是你在我这出了什么问题,届时有我家好果子吃,就像是四年前。”牧云闲慢慢道:“其实我也没打算把你怎样,你这次来,我只是让你帮我个小忙……”
寻梦阳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闭上,像在嘲笑牧云闲,觉得他说的是天方夜谭。
牧云闲温声道:“自从你来这,我就送了一封信去芳迎那里,用的是你的名义……”
寻梦阳听见这话,忽然看他。
牧云闲道:“还有一封信,是送到芳迎父母家的。两封信的内容是这样的,芳迎那边,是劝她打掉那个孩子——用你的口吻说出这话,应该很有说服力。至于她父母那边,我只是告诉他们,他们四年前宣誓守贞的女儿怀了身孕,还被他们的死敌知道了,你觉得会怎样?”
寻梦阳道:“你竟然连一个孩子都设计……”
“和你学的。”牧云闲微笑:“四年前出事时,含山居士的幼子也是个孩子,你们拿他的命做文章,不也没半点愧疚吗?”
“他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看起来你心里也没有你说的那么过得去啊……”牧云闲道:“不然,你现在也不该辩解这个了。”
他站起来,看着寻梦阳:“这几日,就劳你在这呆着了,我必会吩咐下人,奉上好酒好菜,绝对好好招待你。”
寻梦阳冷声道:“老夫是你想留就留得住的?”
牧云闲看了看四周,微笑:“我会自己看着你……若你想练功,我便奉陪,难得有这样分量的对手,我也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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