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园子外门挂着幅门联儿。
mdash;mdash;景中人佳哉,某水某山,请于此入听楼笛;
天下事戏耳,重男重女,笑阿谁生作门楣。
沈琴清专门包下整个场子,戏园子里的观众只有她和单雯并几个丫头。
台上唱的是霸王别姬。
霸王别姬?你不是最不爱看悲剧?rdquo;她还记得沈琴清口口声声说生活已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听戏曲时为何要自找苦吃,平添怅然。rdquo;
沈琴清眼珠儿自左往右移,眨会眼又变成正中间,眨眼睛的频率比往常不同,视线盯着伸出的绣花鞋尖:偶尔换次口味,见天观赏捧笑的有点腻歪,突然就想看悲剧。rdquo;
底气不足得很,可惜单雯没察觉到不对,对沈琴清找的理由接受良好。
台上演虞姬的旦角唱念做打俱佳,水袖一甩,开嗓是宛转娇腔,唱得淋漓顿挫,身段优美,一敛一放,旋身挪步间便是风华。
那妩媚的姿容,绝了。
连对戏不大感兴趣的单雯都看得目不转睛,有时无意看向沈琴清,见她亦是目光不变,紧紧追随着虞姬,会心一笑。
难怪戏痴儿今日会点霸王别姬,原是在这等着呢。
这般唱功,赏识他很正常。
戏唱完虞姬下台卸妆,简单换回男儿打扮后向她们走过来。
是个俊俏的哥儿。
唱戏时妖冶艳丽,卸妆后又无半点矫揉造作,台上台下分得明白。
你叫他过来的?rdquo;
沈琴清轻轻点头,待对方行到跟前,软声道:我就跟你说一句话。你唱得极好,不负盛名,台上似虞姬再生。rdquo;
他登台一唱,便是满场喝采,可再没有一样像今天听到的话让他欣喜,下意识抬首,与之四目相对后又立时低下头去。
多谢小姐赏识。rdquo;
而沈琴清似乎是因他孟浪,早已转到丫鬟身后。只说这么一句话便要走了。
她们这般人家,不该与戏子有过多交谈。
一场戏看下来,再偷偷吃过豆腐脑,已是黄昏时分,马车在岔路口与沈琴清分别,驶向单家。
回房的途中碰到单父,统共听了两句话。
回来了?rdquo;
天快黑了,你该回房间了。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