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沿着篮球黑色的缝隙向下淌。
篮球旁边,鞋、脚踝、腿,还有更往上的,慢慢像从雾气中凝聚成形状一样,走来一个人,很高,披着黑袍,血从盖住他手臂、手背的长袍下一滴滴地向下掉。
秦政抬头看了他一眼,男人很紧地盯着他。
视线很烫,像要燃烧掉他。
秦政伸出手,把篮球上面的血抹干净了,小心翼翼地两只手把球抱在背后,才露出一点笑“魏寅庄,你回来了。”
魏寅庄没说话,只盯着他。
魏寅庄似乎瘦了一些,整个躯体掩在黑袍下面,他脸色很苍白,下颌还有未干的血迹,站在秦政面前,一声不吭地盯着他。
秦政突然发现他曾经和魏寅庄亲昵到现在让他还想亲近魏寅庄。
他站在那儿,秦政就想亲亲他。
秦政不会花太多心思犹豫这件事,他碰得到魏寅庄,想亲他,就慢吞吞地凑过去一点,亲了亲魏寅庄的脸,顺便像小狗一样把那点血舔掉了。
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他脸上的一点点口水的痕迹擦干净,笑了笑“你回来就好,我走了,你好好养伤。”
魏寅庄胸膛急促地起伏了几下,声音嘶哑,在颤抖,狼狈不堪地叫他“秦政。”
秦政扭头瞧了他一眼。
其实他还想亲亲魏寅庄的嘴唇。
但这件事秦政就很犹豫了,他想亲亲他,脸颊还好,还有别的解释,如果是嘴唇,魏寅庄很烦他这么亲密地碰他,又会让他滚。哪怕现在魏寅庄让他滚,秦政也不难过了,但还是会茫然很久。
总会忍不住去想自己哪里做错了。
他哪里做错了这件事,秦政已经想了好久了,当端木寒靖上高中剩余的那一年多,他一直在想,睡不着,忍不住,所以他现在不太想继续去想这个问题了。
因为想着想着,好像他也说不出他哪里做得好。
秦政又有点茫然,他好好想了想要说什么,才谨慎道“元机子让我在这里等你半个月,今天第十四天,你来了,我就可以今天回去了。”
“我跟你生活没有交集,以后不会再联系你,如果哪天又碰见了应该只是巧合,你不用多想。书包在屋里,我现在就走。”
魏寅庄在微微颤抖着,但他没说一个字,死一样寂静,跟在秦政身后走进正门。
秦政窜回房间把电脑抱了出来,塞进书包,想了想,又把自己买的那几本儿童文学也塞了进去。
然后就没了。
因为快走了,前几天秦政也没再去外面买东西回来屯着。
房子里什么都没有,有关于他的,秦政没留下什么。
秦政跪在沙发上,掰着指头思考,他这段时间还带了些什么进来。零儿八碎的都扔了,扔不了的在书包里,还有一辆自行车,是逼着元机子给他从外面借进来的,他会骑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