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大人.....你这是......
看着此时的江赢,孙德立即一惊,只见老爷身上有斑驳血迹双目失神。
颜月再也不会回来了。
江赢的声音轻飘飘的,话落,便迈进府门。
江赢命下人备好洗澡水,所有下人都被他挥下,整个人沉浸在浴桶中,洗去满身血腥。
身体下沉,头也没进水中,温热的水立即灌入耳鼻,失去了呼吸,待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时在破出水面,将胡乱披散在脸上的长发向后捋去。
江赢粗喘着气,他靠在浴桶上,仰着头看着棚顶。他在想,为什么在朝堂上会落泪。
颜月说过,今生今世只会效忠他一人,死而不已。
他甘愿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颜月被自己的国家抛弃,在夏国为奴十二年,自己想取的女人却对他没有一点情意,可能没有一个人真心待过他。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被自己带回了府中,可却没享多长时间可以真正的成为人,可以不在被人碾在在脚下的好日子,却被人设计毒害,剜去双目,甚至死了都被自己斩去了头颅........
江赢面容木然,又猛地沉入水中,享受着在水中所带来的窒息感,刺痛着他已麻木的心肺。
呼
江赢已经起身,忽的似响起一声轻笑,唇角上弯,踏出浴桶将身子擦干,在慢条斯理的穿衣。
那单纯的孩子曾要为了他刺杀当今帝王,只要他的命令,任何人他都会为自己杀。
宫内
墨城下了早朝便疾步向御书房走去,推开大殿,里面坐在散着几本奏折桌案前的人立即放下手中毛笔,跪地行礼,草民参见陛下。
平身。
墨城此时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唇抿成一条直线,深刻的面上阴柔难掩,但此时帝王的威仪却倾泻而出。
字迹练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已经相差无几。
好。墨城双手紧握,看来时机已经到了。
他多年的忍辱负重,喜爱之人所受的伤害,统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孙德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禁有些担心,这老爷在里面都一天了,别是出什么事了。
不怪孙德担心,这江赢确实从进府就一直房门紧闭,也不吃饭不要茶水,上去敲门的家仆都被他阴气岑岑的声音吓退。
你去,敲门看看。孙德跟一旁的家仆说道,这天都黑了,你去问问老爷用不用晚膳。
听闻,他身旁的家仆直躲,得得得,孙大管家,你可饶了我吧,我胆子小。
看着家仆,孙德气的牙痒痒,上去踹了他一脚,没用的东西!
随后向江赢的房门走进,其实说不害怕是不可能,他心里也直突突,但他跟随江赢这么些年,主仆感情深厚,他确实担心江赢的安危。
然而他刚到门跟前,门去突然从里面打开了,江赢面色如常对孙德吩咐道,备马车,去西山。
听闻,孙德疑惑,西山?那里可是乱葬岗,就在皇宫后隔着一片树林便是西山,一般宫内有被处死之人都是被直接丢弃到那里,那里常年没有人管,都是些无人认领的尸体。
并且属于荒郊野外,尸体堆积如山,白天离的老远路过那里都觉得阴森恐怖,更别说晚上了。
不过今天老爷着实反常,他也不好多问,便立即叫人去准备。
应老爷要求,孙德在府中挑选了两个信得过的家仆,江赢坐在马车内,手拄在窗口,时而看着外面阴森夜色,有些发呆。
小薇,放一个喜剧电影。
是,影帝。
江赢回了星灵空间,他和小薇笑作一团。
小薇,你好像长大了。
江赢好像猛然发现,那方框中原本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小正太此时的模样像是已经八。九岁的样子了。
不知不觉中,到此时这个世界他好像才猛然发现,他的系统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了。
是啊影帝,小薇是会长大的,原本我就是二十二三的模样呢,并且成长到一定阶段我就可以化形了,这样就可以在世界中直接用本体保护你了。
v587调皮的说道,江赢也似很欣喜,原来小薇这么厉害呢。
在放个喜剧电影吧.......
此时他们已经行至林间,家仆打着火把,离西山越来越近,越来越感觉一股阴森之气扑面而来,此时黑夜中的树已经看不出原本的绿色而是都成为黑色的阴影,风一吹,沙沙作响,被恐怖感笼罩的两个家仆心惊胆战的注意着四周,唯有年老经历深的孙德面色如常的驱车。
随着离乱葬岗越来越近,一股腐臭也越来越浓,此时此时虽然是夏末,但白天里的温度依然不低,一般被丢弃到西山的尸体四五日就会腐烂,况且那里什么时间段的尸体都有,一层压着一层,可以说恶臭熏天。
终于,到了地方,伴着两个家仆的干呕声,江赢下了马车,回身看去,横七竖八的尸体漫山遍野,直看得人心头打怵,头皮发麻。
孙德点燃了一个火把,递给江赢,随后自己也点燃一个背着包袱便跟随在江赢身后向那尸海走去。
江赢面色淡然,踩在腐烂发臭的尸体上,沿着尸海的边缘火把向下,对着这些尸体一个一个的找。
有的尸体一脚下去,甚至就把整个身体踩穿,抬起的鞋靴还会带上腐肉,两个人就这样艰难的踩着一具具尸体寻找了一个多时辰。
终于,在江赢的火把下他看到了那个无头的尸身,他还穿着昨晚的衣服,手中依然握着那块他赐予他独一无二的面具。
而一直沉默不语安静的跟随在江赢身后的孙德也认出了那尸体,立即身形一晃,大口的呼吸。
倍感震惊的同时两行老泪便留了下来。
回想起早上老爷说的话和这一天的反常,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而此时他不能出声,不能提出质疑,他不能打扰老爷........
江赢的火把向周围扫了扫,果然不远处,就是颜月的头颅。
江赢过去将它拾起,此时颜月的面容成死灰色,眼部是凹陷进去充满褶皱的眼皮,黏着血的头发正混乱的粘在脸上,江赢将他的头发捋顺。
他脖颈上的刀痕整齐,此时已经不流血了。
在惨白的月色中,周围都是漆黑暗影的高树,就着火把的光亮,江赢捧着颜月的头颅,细细打理,诡异且恐怖的举止,在这样的夜色中,除了孙德,无人知晓。
整理好,江赢回到尸身前,声音平静的对孙德道,将穿好的针线递给我。
听闻,孙德立即翻找之前江赢交付与他的包裹,将针线找出递了过去。
为我照亮。话落,江赢便将颜月的头颅放回他的颈上,调整位置,最终契合开始下针,他面容冷肃也认真,下针的动作利落且熟练的不带丝毫犹疑,手不带一丝颤抖。
从容不迫,像在缝合一件物品,平静且理智。
他有江迎的记忆,他的针法可以细腻平滑,可以严丝合缝可以美观,他的针法无人能及。
将绸带给我。江赢依然冷静道。
江赢接过递过来的绸带,是一条两指宽品质良好的深蓝绸带,江赢将他围在他的颈间,将那针线的痕迹完全遮掩。
系好后,江赢又将颜月身上已经脏污不堪的衣袍脱掉,将衣服给我。
江赢为颜月选的是一件衣襟也为深蓝色的衣袍,正好与那颈间的绸带颜色一致,面料丝滑,品质非凡,衣摆绣着白浪,金贵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