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佛麟用一块湿布为他擦拭身体,看着那苍白的像死人的脸色,他问道:他情况很糟吗?
岂止是糟!如果不是他不是楚慕,我就直接宣布死亡了!脉搏微弱的就剩那么一丝了!江铭说着说着眼眶微红,对旁边偷偷抹眼泪的四儿说道:艹!真他娘的,四儿给你主子准备后事去,不然等会身子硬了连寿服后穿不上去。
呜呜呜!四儿一听这话瞬间大哭起来,江铭你个王八犊子,竟然咒我家将军,你滚啊!
都别哭了。郁佛麟听到江铭的话也是周身冰凉,心似乎坠入寒窖一般。
一双眼紧盯着江铭,那剑不是没有伤及要害吗?为何他的情况变得如此糟糕?
毒发你可还记得我上次与你说过他中了殇?殇本还没解,这次的伤直接让它提前发作了。而且这一剑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到底重了些,常人就这一剑足以去见阎王了,楚慕身子骨健壮才挺了下来。这时侯毒发就是要命,本来他起码还可以坚持几个月现在
江铭说着叹了口气,幽幽道:现在最多二十天,还得靠我的药吊着。
二十天
听到这话的郁佛麟将指尖攥紧,看了一眼床上之人,终是问道:那如果寻到服用百草丹的人又是如何?
说到百草丹江铭微微提起了些兴趣,毕竟那个可以救楚慕一命,那自然不同,只要有百草丹就好说话了,到时侯等他的伤口稍微愈合,就可以进行解毒!只要毒解了他这命也就保住了。不过想要百草丹哪有那么容易,我派了许多人寻它,别说这第二枚百草丹了,就连那关外我见服用过百草丹的那人都寻不见了
我知道这另一枚百草丹在何处。郁佛麟打断了江铭的话。
第38章被赐婚的亡国太子38
你、你说什么?江铭还没回过神来,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立马从地上爬起,双手搭在郁佛麟肩膀上不可置信的问道:可、可是真的!?那可是百草丹!你莫要打听错了。
肩膀上的手让郁佛麟颦了颦眉,不动声色的躲开了,不会错,第二枚百草丹也已被人服用,恰好那人是我相识之人
这会也已经停了泪水的四儿拍了拍手,对了!您以前是太子殿下,一定见多识广!也就是说将军有救了!
这见几人一扫刚才的阴霾,脑子终于转过弯的江铭却沉默了,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了?你那什么表情怎么跟拉不出屎一样。四儿擤了擤鼻涕,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
江铭瞪了她一眼,果然姑娘家就不能交给楚慕来带,好好一女孩子带成这么个糙老爷们!
唉不知如何与你们道来,这寻到百草丹自是好事,可寻到的是服了百草丹的了人不是寻到百草丹,虽然可以以服了百草丹之人的血为引,但你们可知用血做药引对方要付出的代价?江铭顿了顿,脸色微微有些难看道:那人要在七天内一共要放血七次,每天一次每次都有定量,这量可不少,莫说常人就连那内力高强之人都受不了,可以说是以命换命
尽管是郁佛麟的熟人,可与楚慕无亲无故怎会为他付出性命,况且与郁佛麟相识多半是秦国故人,又怎么可能帮一个敌国且毁去他家园的敌国将军
以命换命听着倒有几分惊悚之意。
郁佛麟笑了笑,那我那朋友怕是不愿。
若是他的朋友愿意,才真惹人怀疑。
对吧,我们行医之人也不忍下手,故此只希望能寻到另外一位服了百草丹之人,两人配合着只需服些补血的丹药倒是可以,不伤根本。
四儿听着只觉得这最后的希望破灭了,楚慕还有二十天的时间,就算寻到了另一位服药之人,从关外赶到皇城的路程都不止二十日。
见床上孱弱之人,她跪在床前,哭道:将军,你不要四儿了吗?不要十万楚家军了吗?不要郁公子了吗?
床上那人不知道是否真的听见了,眼皮动了动,又沉寂了下来,仿佛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回应了。
见此郁佛麟走上前,为他将被子盖好,却不料那完全失去意识的人竟然扯住了他的衣袖,攥得指节发白似乎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只怕他会走了一般。他怔怔望着那处衣袖,突然嘴角勾出一个清浅的弧度,低头在他唇上留下自己的气息。
有人爱你如斯,人生之幸。
用眼神勾勒着他的五官,郁佛麟心中涌上一股对他而言无比陌生的情愫,心中暗道,楚慕今日你为我挡那一剑便已将命还我了,从此我们之间的不共戴天一笔勾销。
太子之名囚了他半生,国仇家恨让他肝肠寸断,现在他却想开了,往后余生便以爱之名趟这最后一遭。
其实说到底,楚慕错就错在他是赵国之人,一国的战神另一国的死神。
错就错在郁佛麟恰好是秦国的太子。
他也不过是忠君之事罢了,进城后也曾下令不得屠杀无辜百姓,他的父皇母后也不是直接死于他之手,若是他在楚慕的立场他也会同样如此做,现如今赵帝已死,就让一切烟消云散罢。
试着扯了扯楚慕攥着的那一角一角,郁佛麟眼中浮起一道薄雾遮挡了他的视线,却始终没有坠下,眼眶微红。
他慢慢伏低身子,靠在楚慕耳边,朱唇轻启,浅笑道:未识君时,心为何物,得识君后,满地芬芳。楚慕你承了我一个家,你怎能也抛弃我,你可知我无地可去了?
这番话说的极为小声,本以为所有人都没听见,却不想跪在旁边的四儿从小听力过人,将这一段话听了个全
再起身,郁佛麟的眼神就变了,他转身看向江铭,眼中带了些许坚定,问道:江小神医,你可知百草丹实有三枚?
什么?这怎么可能?!
世人皆知两枚百草丹,却不知秦国皇宫曾招天下名医,以举国之力仿制了一枚百草丹。两枚百草丹被一对孪生兄弟分别服用,所以若是两人可否当药引?
两人江铭眼神亮了亮,激动的从座椅上站起来太可以了!郁公子我家楚慕这是积了几辈子的德才娶你回来的啊!
郁佛麟闻言一笑,满是嘲讽:积德?他不过踏平了我的皇城罢了德没有,债倒是一堆。
他的话让另两人一噎,说不出话来。
他微垂眼眸,藏住眼中那浓浓的苦涩:我替他要得药引,不过是还他这一剑之情,我陪他到解毒之时便离开,从此我俩再无瓜葛。
这四儿和江铭面面相觑,两人的事他们也不好掺和。
真的一定要走吗?将军定会不舍虽说如此,四儿很是不舍,同时心中还有些疑惑,郁佛麟这会说的话与刚才完全是反着来的。可因为她是无意听到的,本就逾矩了更不好开口问。
于是这事就这么过了,等她以后回忆起这事后奔溃大哭,原来一切都不是幸运,只是有人甘愿以性命为齿轮,改了这命运的轨迹。
郁佛麟摇了摇头,语气染上了丝月光的薄凉:哪来的不舍,人的记忆就七年而已,过了七年他或许连我郁佛麟的模样都想不起了。
事情敲定后,江铭便开始着手准备配药引的药,每天也还会来为楚慕处理伤口。
楚慕的伤口被他用银针缝起,虽然在四儿他们眼中显得那么惊悚,但的确是加快了伤口的愈合,唯一的缺点是会留下一个奇丑无比的大疤。
郁佛麟也终于知道他那满身蜈蚣一样的疤痕是怎么来的了
第二天夜里,顾霖双腿盘起坐在床上,手撑着下巴盯着他的脸看。
【这张脸不管是现代装扮还是古代装扮,都这么好看,也是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