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翎冷哼一声:“路晏姑娘难得会心有所愧,可那又怎样,我依旧恨你。”
路晏眉目清冷,看着外面没那么繁华的街道,想起了青山镇的养父母,道:“木苛,我们该出发了。”
路晏和木苛离开后,知辰将剑收回鞘中,问:“公主刚刚为何不杀了她?”
季予翎恶狠狠盯着他们骑马消失在街头的背影,忽而嘴角绽开一抹嗜血的笑:“青山镇的惊喜她还不知道,怎么能轻易让她死了呢。”
一路奔波,路晏感觉整个身子都飘忽忽的,双脚像踩在棉花上,疲惫至极。
她说过,救出亲生父母后便会回来看爹娘,她不能食言。一晃过去了数月,爹娘肯定担心死她了。
青山镇远不比京城繁华,可这里好山好水,风景秀丽,住得舒适。
她穿过街道,走过小桥,率先去了爹爹的铺子,门是关着的。爹爹每天早出晚归,对铺子倾注了心血,就是想赚点钱让她过得不差,怎么会关门呢?她心一颤,不过很快安慰自己,兴许是进货去了。
她快步走到街尾走进巷子,拐了几拐来到家门前。大门是敞开的,她松了口气,边往里走边开心道:“爹娘,我回来啦。”
院里站着几位邻居,他们围聚一起不知道在小声讨论着什么,个个摇着头神色凝重。
路晏心里突突的紧张,不祥感猛得往上窜。
“小晏你总算回来了。”刘姨最先看到了她,连忙小跑到她身边,“哎呀孩子你去哪了,你爹娘老实本分人又善良,这回是得罪了谁呀——”
路晏脑子一片混沌,下意识地迈开了脚步,冲进厅堂里。
厅堂正中央的地面上,白布盖着两人,路晏腿一软,踉跄了两下,缓缓走过去双膝跪地,颤抖着手去掀起白布一角。入目的是爹娘闭着眼睛白如纸的面庞。
她紧紧咬住牙关,眼泪越发不值钱,似豆子般往下掉。
她将白布盖回原位,双目猩红,跪着往后慢慢挪了一步,双手伏地,缓缓磕了三个响头。
爹娘这一生,因为她而受尽了苦难。本以为回到老家,便可安享晚年,却还是因为她……
“到底是谁下的手啊,简直惨无人道。”
“谁下的手不知道,我前天看到他们街上的绸缎铺子没开门,还以为他们走亲戚去了……”
“我昨日来找路大哥问点事,敲了许久门都无人应,我就觉得奇怪了,怕他们出事,当即叫上六东他们踩着梯子爬进院子,没想到……唉……”
“是个什么情况,在厅堂被杀了?”
“路大哥在书房,路大嫂在卧房,大嫂手里还拿着一件喜服呢,瞅着也快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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