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宠爱,母家势力也实在是强,早些年儿子没被册立为太子时,见了她都得先赔笑,自己每每见了,都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母家低微的门第来。
张德妃有些不自在的笑了一下,略微寒暄几句,就着意试探道:“听说你母亲打算为武威将军选妻?我娘家有个侄女,相貌好,品性也不俗,郎才女貌,实在是般配……”
燕琅含笑看着她,说:“哥哥的婚事,都是母亲在操持,我怎么好多话?德妃娘娘若是有意,不妨请我母亲入宫小聚,与她商议此事。”
张德妃听出她话中的推辞,神情隐约有些不悦,说:“你是我的儿媳妇,难道也看不起我的娘家吗?”
她指了指燕琅怀里的李琰:“即便是小皇孙,见了我那侄女,也该叫一声表姑姑的!”
“哦,这样啊,可是您这话论得着吗?”
燕琅见她气急,也不变色,只笑问道:“父皇见了令尊,难道还叫过国丈?哦,我忘了,父皇连令尊都没见过吧。德妃娘娘还是太子殿下的生母呢,也不见他管您叫一声母后啊?”
“你!”张德妃猝然变色,满脸羞恼,猛地站起身来,似乎是想说句什么,到最后却还是忍了下去。
她拂袖而去。
若换成从前的郭蕤,为了维护李元毓的自尊心,保全丈夫的颜面,肯定会当成什么都没发生的,但换了燕琅,她就没有这么好的心肠了。
不怕人坏,就怕人又蠢又坏,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一个坏人会把自己的蠢发挥在什么地方,这才是真正的防不胜防。
第二天清晨,她照旧去向皇后请安,眼睛却是红的。
皇后的养女是郭蕤的嫂嫂,这些年来,婆媳相处的也颇为融洽,见状便道:“这是怎么了?满宫里难道还有人敢给你气受?”
燕琅强撑着坚强的假象:“没什么,阿衍太调皮了,我昨晚有些累。”
“才不是呢,”她身后的捧哏宫人忙不平道:“还不是因为德妃娘娘,她……”
燕琅严厉的呵斥她:“住口,不许胡说!”
皇后的脸色已然冷了下去,身为中宫,她更能体会到儿子被册封为皇太子之后、德妃态度的隐约变化。
即便山陵崩了,她与德妃并尊为太后,也是她为东太后,德妃为西太后,现在皇帝春秋正盛,怎么就轮到德妃往上跳了。
皇后淡淡道:“德妃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