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李元毓是因为讨好皇后和临川长公主才得到储位的,又因为张氏那桩案子惹了郭家不快,更不敢叫人知道自己从江南带了个娇妾回来。
再则,他此次南下是去治水的,若叫人知道自己耽于情爱,带了女人回京,皇帝和百官会怎么想?
故而队伍临近长安之后,李元毓就叫阮梨改换男装,也不再与她共骑一马。
阮梨只以为他是怕宫里的太子妃知道,心里酸的要死,耷拉着脸跟在李元毓身后,没走多久,却听身后有飞马声传来,几个侍从近前传话,扬声道:“太子殿下,武威将军剿匪归来,即将返京,与咱们相距不过五里!”
武威将军,便是郭蕤的二哥郭成。
“哦?”毕竟是自己的妻兄,李元毓听说郭成建功归来,也觉得面上有光,再思及剿匪二字,神情不禁一震:“武威将军在何处剿匪?”
“正是湘南!”侍从道:“陛下早先说湘南匪患严重,扰民无数,日前张家舅爷又为山匪所害,故而当地州府与武威将军联合出兵,将当地山匪尽数荡平,首恶阮豪等人伏诛!”
“做得好!”李元毓还未归京,便听人说母亲因悲恸于胞弟之死,日夜啼哭,卧病不起,料想她知晓这消息,心里必然有所安慰,又因为舅父报仇之人乃是郭成,想必也能适当缓和她与太子妃的关系,可为是一箭双雕。
他心中畅然,扬声而笑,刚笑了一声,就听“扑通”一声,阮梨惨白着一张俏脸,栽倒在地。
李元毓见状大惊,笑声戛然而止,忙下马去搀扶,却见阮梨面无血色,目光惨然,呆呆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痛哭出声,手捏成拳,一下接一下的打在他肩上:“阿爹,阿弟!”
李元毓呆愣几瞬,才反应过来,先前那侍从所说的首恶阮豪,正与阮梨之父同名。
他猝然变了脸色,转头去看那侍从,厉声道:“舅父死于山匪之手,难道便是阮家下的手?”
“正是,”那侍从见阮梨此刻情状,便知此事与她有关,略顿了顿,还是如实道:“舅爷身带资财不少,山匪见财起意,舅爷与之争执,这才丢了性命,千真万确……”
李元毓呆若木鸡,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才好。
他呆住了,阮梨却没有,双目猩红,把眼泪擦干,捏起佩刀就要去跟郭成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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