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寻求的老师,为人需正直端凝,性情宽厚。祖父,陆钦陆大人可符合?”
“兴元十五年那一届春闱藏龙卧虎,当年榜上有名之人,如今多位居高官或为当世大儒,而陆钦陆大人连中六元,力压所有人,该是何等惊才绝艳的风流之辈。”
“曾三进三出内阁,祖父会否认他的功绩吗?那些政敌能否认他的功绩吗?”
“是仁人君子。可仁人君子,也不该受这一次又一次退让之委屈!”
短短几句话,她说得气势十足。
就连傅岑,都被她这股气势惊到了。
他下意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回神之后,“啪”的一声把茶杯摔在桌脚,“你说说你几岁?”
衡玉脸上的严肃全部烟消云散,她两只手捧脸,用那软糯糯的声音,脆生生回答道:“虚岁八岁。”
傅岑:“……”
哦,你也知道啊,刚刚你那股气势,我都以为你十八了呢。
他缓了缓,抬起手朝衡玉招了招,“你过来。”
衡玉脸上露出警惕神色,“你要干什么?”
但还是小心挪了过去。
傅岑摸摸她的头,“想试试就试试吧,陆钦他——他啊——”
“您说,我听着。”
“罢了,不和你说,你也别刻意打听。既然真的心有执念要拜师,那你就去试试吧。他是在八月被弹劾致仕的,算算时间,还有半个月他就能从帝都回到江南。”
衡玉微微拧起眉。
从她祖父的话中,衡玉听出来,她这位老师身上怕是颇有隐情。
不过下一刻,衡玉就笑起来,“那祖父你得帮我好好打听,看陆大人什么时候抵达江南,我要好好盘算怎么刷他的好感,让他心甘情愿收我为徒。”
在旁边围观了很久的肖嬷嬷终于忍不住笑着插话进来,“之前才刚从未来老师变成老师,怎么突然又变回陆大人了?”
衡玉端着一张脸,“不能让陆大人觉得我太过浮躁。”
肖嬷嬷忍俊不禁,傅岑伸手掐了掐她的脸,只觉哭笑不得。
——
容谦言从湘月书院回来那天,傅岑有事外出。
他下了马车后,就径直往衡玉的桂落院去了。
桂落院里的桂花正是花期最盛的时候,衡玉在无聊翻看棋谱,装作一个天赋惊人的“初学者”,跟着棋谱在左右手互奕。
容谦言瞧见,顿时乐了,“难得见你坐得这么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