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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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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夜风咬着牙走了出来,跪在天顺帝的面前,正在此时,太监将朝服也已取了过来,天顺帝朗声道:“谨夜风先中状元,后答出无人能解之题,实有经天纬地之才,立为左相!”

如果说谨夜风最初被封为三品官是这么多年来有的首例,那么一日之内由三品参议升为朝中一品大臣便是真正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朝中大臣见天顺帝的心意已决,当上集体拜倒在地道:“恭喜皇上,喜得英才!”

明云裳对这个结果极为满意,却也觉得实在是有些好笑,谨夜风的祖坟上绝对是冒青烟了,否则怎么会天上掉下这样的馅饼,只是他往后的处境怕是更加难了,只是不管怎么说,谨夜风如今答出三题,在这个有些迷信的朝代,他也算是占尽了便宜。天顺帝这一时半会怕是会宠他至极,而他也是有些才华的,要应付天顺帝想来也不是难事。

她的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这事是她一手促成,如今成功,心里却并没有太大的欢喜,想起方才看到的那记森冷的目光,她的心里却又莫名的多了几分担心。

她看了一眼半躺在那里郁梦离,心里也不禁有了几分复杂,今日里若不是他帮了谨夜风一把,谨夜风能否被天顺帝封相还是未知数,她一时间也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为何要帮谨夜风说话,算来他在宜城住的时候,并未见过谨夜风,两人间谈不上交情,此时这般相助,怕是也有拉拢之意,只是这样一来对她倒是好事,下次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着谨夜风去兰陵王府了,寻个合适的机会揭了那个贱人的老底!

而北王也会帮谨夜风她就更想不明白了,她隔的远,看不清北王的模样,斜眼看去,却见他一身贵气站在那里,有些耀目。他也也感觉到一些,扭过头看了过来,她极快的将目光收回。

北王的眸光微敛,嘴角微勾,却又将头给扭了回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喝酒喝饭,谨夜风今日成了朝中的风云人物,不管是朝中大臣,还是新科进士,心怀好意的还是居心叵测的,都在他的面前说着好听的话,仿佛他真的做出了很大的功绩一般。

谨夜风本是书生,并没有太多的花花思思,每个人端着酒往他的面前一放,他愣是找不到拒绝的话语,再则那些人哪一个不是朝中风云人物,他初入朝,没有一个是他能得罪的,只是他的酒量实是平平,几杯酒下肚便已有些晕晕乎乎。

明云裳见情况不对,她知道她在这些大臣的面前只是一个下人,并没有太多说话的权利,当下只是给秦解语使了个眼色,两人将谨夜风扶好。

天顺帝看到这样的情景只是淡淡一笑,暗赞谨夜风的两个侍从还算懂事,他心里是真的喜欢谨夜风,不愿他一入朝就被朝臣这么摆一道,当下便道:“时候不早了,都散了吧,谨相今日喝多了,就先送到长宁宫歇着,醒了再告诉朕,朕要和他细商国事。”

他身边的太监立马扯着嗓子道:“皇上起驾!”

满朝的人顿时都跪了下来,天顺帝才一走,早有太监过来领路,明云裳心里却开始着急了,谨夜风是外臣,实不适合留宿宫中,天顺帝虽然是好意,可是怕是会给谨夜风竖更多的敌人,只是她此时也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只得和秦解语扶好谨夜风。

长宁宫是外围的一间宫殿,离大殿和后宫都颇远,以前曾给邻国的皇子住过,里面布置的极为奢华,明云裳望着金碧辉煌的宫殿,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谨夜风醉的甚是厉害,一进长宁宫便开始呕吐,内务府知道他今日宿在这里,便指了两个太监前来侍候,一切都安排的极为妥当。

只是在那一刻,她却不知道是否真的骗过了他,心里却更加紧张了起来。

谨夜风一直呼呼大睡,直到酉时过后才醒了过来,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轻呼道:“云裳……”

明云裳听到他那一声顿时心里一紧,忙在旁道:“少爷,你又在想明家小姐呢?奴才都对你说过数次了,少爷如今的身份,早已不是明家小姐所能配得上的,还是忘了的好。”

谨夜风这才清醒了一点,却见旁边站着两个眼生的太监,终是想起今日的事情,忙点了点头后道:“我头痛的厉害。”

明云裳端起一碗汤递给他道:“这是御膳房送来的醒酒汤,少爷你先喝一点。”

谨夜风配合着喝完,便问道:“这两位是?”

“内务府调来伺候少爷的。”明云裳轻声回答。

谨夜风原本还有的几分酒意顿时又淡了不少,轻轻点了一下头,一个在太监在旁道:“谨相睡了这么久,想来应该饿了,奴才去御膳房备些吃的来。”

谨夜风点了点头,那太监又道:“食盒怕是会有些沉,小李子去取木炭了,不如劳烦这位大哥和咱家一起去提吧!”他含着笑指着秦解语道。

明云裳直觉要反对,谨夜风却有些话要单独问明云裳,当下便道:“甚好!”

他都说话了,明云裳也不好再说什么,想要阻止已经不及。只是转念又想谨夜风如今是皇帝的宠臣,此时又在皇宫之中,那些人就算是别有用心也必然不敢在皇宫里动手,而皇宫的守卫可以说是极为森严的,若是在这里都会出事,出去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秦解语见明云裳也同意了,当下便和那太监一起走了出去。

谨夜风见人一走,忙问道:“你是如何知道那三道题目的答案的?”

明云裳白了他一眼后道:“我只知道两道题的答案,第三道是你自己答出来的,算来这也是天意,老天爷让你为相,你是想躲都躲不过!”

谨夜风闻言微愣,轻叹了一口气道:“云裳,我有些害怕……”

明云裳看着他道:“如今是害怕也没有用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倒觉得你比我更有才华。”谨夜风轻轻的道:“必竟那些事情都是你想出来的,题也是你答对的。”

明云裳没好气的道:“你就不能像个男人吗?一点魄力都没有,你这样的性格当真是一点都不适合为官。还有,往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那法子就是你想的,题也是你答的,和我可没有半点干系!”

谨夜风微微一愣,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他轻声道:“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如今头痛的厉害,对自己也实在是没有信心。而且容景遇的手里还有我的把柄,日后怕是还会用那件事情来威胁我。”

明云裳见了他一副不中用的样子,心里不知怎的就有些恼火,扬手就给他一记耳光道:“你怎么这么没用,这会就说丧气的话呢?你最好是对自己有信心,否则你害死的不仅仅是自己,我也会被你害死!”

谨夜风吃痛,眼圈一红,却并不说话,明云裳又道:“容景遇那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替你想好了如何应付,你如今先好好休息,后续的事情我和你一起面对。”对于这样的谨夜风,她有一些恨铁不成钢。

“谢谢你云裳!”谨夜风的眼里却已流出了泪水,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有话要说,却终究又咽了下去。

明云裳有些不奈烦的道:“你有话就说,不要那么婆婆妈妈,整的没有半点男子汉的气概,你要做相,首先要有的就是自信,今日在宴会上,你的表现也不咋滴,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谨夜风抬眸看她,却见她浑身上下再也没有一分他所熟悉的东西,却知道她这样的转变却是因他而起,他只觉得他欠她太多的东西了,他的心里原本还有一些犹豫不决,此时却已化为坚定,当下便道:“容景遇已经认出你来了,他让我今夜子时杀了你,否则便要将我以前的事情说出来。”

明云裳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她想起自己一直都和谨夜风呆在一起,容景遇派人传消息时她竟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她低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们进宫的时候,太监检查我们随身物品的时候。”谨夜风答道。

明云裳微眯着眼道:“你想怎么做?”

“我欠你太多,又岂能再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只是容景遇也不是我能得罪的了人,云裳,我的身边你怕是不能再呆了,一会想办法离开这里。我怕我不动手,他还会派其它的人来害你。”谨夜风轻声道。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一眯,见他的眼里满是担心,心里原本对他还有的一丝恨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轻声道:“你以为你将我放走就没事了吗?今日里他可以这样威胁你,明日他就可以那样威胁你,我们如今想的不是如何逃避这些事情,而是如何面对!”

谨夜风见她的眸子满是坚定,心里不禁有些愧疚,当下先是眼睛一亮,然后却又暗了下来,他轻声道:“我如今只有一个空的职位,却是什么都不稳,又如何能与他抗衡?云裳你是不知道他的本事,我是见识过的。”

“你既然知道他那么厉害,心里又如此的害怕,为何还要帮我?”明云裳看着他问。

他轻声道:“那是因为我欠你太多,你一直尽心尽力的帮我,我不能再害你了。”

明云裳正欲说话,却觉得四周泛起了一股杀气,她极快的一把拉起谨夜风,极快的朝地上滚去,她如今的身手早已不同往日,从发现杀气到滚落到地,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她一抬头,却见方才谨夜风坐的地方已经被钉了一几枚暗器。

而屋子里已不知何时多了两个蒙面人。

明云裳看到那些暗器,顿时明白他们今日的目标是谨夜风,当下暗骂了一句,忙对谨夜风道:“快走!”

谨夜风问道:“那你呢?”

“笨蛋,他们要杀的那个人是你!”明云裳怒道,到此时她已经明白了容景遇的想法,他让谨夜风杀她不过是试探罢了,如果谨夜风不动手,那么容景遇就会派人杀了他,而谨夜风若是动手的话,依容景遇知道她的机敏,是一定能躲得过去的,而容景遇之前有绝佳的机会都没有杀她,就证明在容景遇的心里,真正的目的不是杀她,而是在试谨夜风。

她心里不禁暗暗懊恼,方才怎么就没有想透这些,而这些人敢在皇宫里动手,就一定还会有后手,依着容景遇以往行事的缜密,怕是就算她在这里大叫大喊,也一定不会有人能听得到。

而这时秦解语也不在她的身边,她顿时明白那个太监也是容景遇的人,是故意在谨夜风醒来的时候将秦解语调走。

她顿时明白容景遇对谨夜风也是极了解的,那些事情根本就瞒不过他,他早就猜到了谨夜风醒来的时候必定会说起这些事情,所以早早就派人埋伏在四周。

她本是天下间最为机敏之人,寻常人的监视绝对逃不过她的耳目,再加之她如今内功大为精进,耳力较之前更好,这天下间除了秦解语之外还没有人能躲地她的耳朵。只是今日里的这两个人在杀气没有露出来之前她竟是一点都没有察觉。

明云裳顿时明白这两人不是绝顶的高手,就一定属于那种长期潜伏刺杀的人,她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线,知道今日的危险绝对大过于以往,只是这里必竟是在皇宫,她只要拖过一段时间,就必定会惊动其它的人。

只是这屋子不大,实没有太多可以打游击站的有利位置,其中的一个黑衣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早早就堵在了门口,那眼里似乎还有些不屑。

其中一人道:“我之前还在想,一个书生和一个女子哪里轮得到我们来出手,不想这个女子还真有两下子。”

“别多说,做事要紧!”另一人道。

那人冷笑一声,手便成钳子状直掐明云裳的喉咙,明云裳的眼睛一眯,今日进宫,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检查过,她的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进行攻击的东西。

她暗暗咬了咬牙,只见她柔韧的腰一扭,便已避过了那一记攻击,同时身子如狸猫般迅速的窜起,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极快的就伸手一把操起桌上的一把壶茶,恶狠狠的朝那人砸了过去。

那人没料到她的速度这么快,出手还是如此的古怪,当下险险避开茶壶的攻击,那壶茶是新沏的,壶一破,顿时开水四溅,那人不备,倒有大半壶水倒在他的脚上,他顿时痛直跳脚,明云裳又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当下极快的操起床前的金钩毫不客气就往那人的脖子上勾去,金钩扯动,金线缠起,明云裳毫不气的伸手一拉,那金钩竟直直的割断了那人的脖子。

明云裳愣了一下,她是知道自己的力气,纵然如今和以前大不一样,也不可能用那样的钩子勾断那人的脖子!

那勾子怕是还有其它地蹊跷,只是今日里纵是杀了一人,另一人的武功似乎更高,她又要如何应付?她心里暗骂容景遇他娘的真不是人,竟长了铁胆,敢在皇宫里动手!这地方看起来是世上最安全的地方,但是她却知道这种安全的措施,却又是极适合暗杀,难道她今日真的要死在这深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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