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才坚持将验尸报告拿给我看。”亚岱尔莫名其妙的插了一句,不过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只不过,做了删节的验尸报告和完整的验尸报告之间存有差别。同理,活着和活生生之间也是完全不同的。”
史维特清晰的感觉自己内心的防线正在一层层的毁灭,忍不住彻底反省自己的初衷——原本认为和亚岱尔相识一场,这个男人会成为自己最有利的证人。看来,这个算盘彻底打空了。
亚岱尔拉开手边的抽屉,取出了预先准备好的验尸报告,当然了,这是当时史维特交给他的那份做过删节的版本。从这些行动就可以看出来,对于今晚进行的这一场推理,亚岱尔真可谓是准备充分。倒也是,要共同对付警察精英和魔法首席,没有完全的准备还真是难以成功。
取出的验尸报告没有还给史维特,而是交给了扎克,亚岱尔的语气几乎是在命令,“快速浏览一下,告诉我最不合情理的地方。”
扎克只能照做,一目十行看起那份报告,越看眉头就皱的越紧。最后,满是不赞同的瞥了史维特一眼,将报告重新放回桌上。
见他缄口不言,亚岱尔略带挑衅的挑挑眉。“如何,疑点是什么?别告诉我你会没有看出来。”
扎克有些无奈,亚岱尔这个人有时候真的是得理不饶人。这种时候非要逼他自己说出疑点,其实理由也很简单——凶手自己说出来的,自然比别人推理出来的更具真实性。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凶手服输的一个表现。“这份验尸报告,只写了最后的死因,而没有关于死者其它伤口的描述。”
对他的回答,亚岱尔表示满意。“当时我们都看见了,现场已经是一片血海,而死者的身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这样的一具尸体,就算法医再如何白痴,也不会完全不检验那些外伤吧?那么,不是法医的错,就只能是你的错了,史维特警官。”
哗哗翻动验尸报告到了最后一页,亚岱尔手指结论的那一行——死因:重物撞击,导致内脏破裂。“这个结论没有错,只不过,前面少了一句话。伍德洛在死亡之前,已经陷入了失血性休克。”抬头看了史维特一眼,“所以我说,活着和活生生之间是完全不同的。你们在布置机关之时,伍德洛先生还活着没有错,不过已经陷入休克的人,自然也只能任人摆布。”
半晌之后,史维特憋出一句话,“照你这么说,这个手法,其他人也可以做到不是吗?”
亚岱尔也不反驳,他并不像有些侦探,为了维护自己推理的正确性,就想方设法抗拒不利的因素。“你说的没错,利用这个方法,不管是谁都可以杀死伍德洛先生。不过,林恩先生的死,就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了。”
第一个案子暂时放到一边,亚岱尔说起了另外一件。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倒吊人都是令人非常不舒服的一个事件。特别是亚岱尔本人还是第一发现人——当时,那具倒吊着的尸体就被挂在他所住房间的窗户外。
“我还真是好奇,林恩先生的死因是什么。”史维特咬牙问道。案发第一时间,他们就已经当场证实,尸体的脖子上没有勒痕。换句话说,林恩不是被缢杀的。“我到底用什么方法杀了林恩,才能让尸体上看不出痕迹?”
“杀人的方法是肺部穿刺。而凶手……不是你。”比起叙述第一起案件时的条理明晰和详细,亚岱尔这回的回答简直是言简意赅,没有一个字的废话。
扎克笑了。按照亚岱尔的意思,凶手不是史维特,那么就是他了——之前,他可是清清楚楚称呼他们为“两位真凶”。
看扎克笑的好整以暇,亚岱尔不知怎么感觉就很窝火,所以他才讨厌和这个人打交道。偏开视线,装作没看见那个可恶的笑容,继续道,“在众多的行凶手法中,肺部穿刺算是留下痕迹很少的一种了。只需要用足够长的尖锐物品刺穿被害者的肺部,就可以达成杀人的目的。”
“这种手法我们当然考虑过,警察又不是白痴。”史维特插言,“就算肺部穿刺留下的痕迹很小,也照样会留下一个类似针刺的小孔,但是法医根本没有发现那样的痕迹。”
从亚岱尔的表情上看得出来,他并不感觉意外。“所以我刚才说,林恩先生的案子,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你说对不对,扎克西斯?”
“我承认,我能做到。”扎克笑着摆摆手,毫不避讳。“只是一道咒语就可以完成的事情。刺穿肺部也好、心脏也好,只要我想,就能不留下任何痕迹。不过,亚岱尔,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除了我以外,山庄里的现有人员中,还有一个人也能做到这一切。”
亚岱尔淡淡回答了这个问题,“不错,我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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