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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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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现在是夜晚,他当然应该在睡觉。”

黑暗中我看不清楚他的脸色,但他的语气是那么认真又轻快……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典范。不过,莱斯特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昨天晚上他和我没说完的事情。我抬头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先生您是想欺骗……想告诉老先生,白天是夜晚,而夜晚是白天?”

“是不是欺骗并不重要,总之,这样做对谁都好。”莱斯特很夸张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说,“以后浣洗和整理花园的事情就交给新来的短工做。你只要照顾我的父亲就可以了。”

“先生,您招来了短工吗?!”一听这个,我就忍不住激动,其实之前我也是发愁莱斯特一直不找新的工人。那样的话,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一个季度。我听见莱斯特轻笑一声,然后他说:“怎么?你不乐意了?你这只身体孱弱的灰兔子。”

我一阵气闷,但还是生怕他反悔,赶紧说:“我怎么会不乐意?先生您真是个好人。”

莱斯特愉快地低笑了起来,说:“不过不许他们到屋里来。在花园的东边有个洗衣房,你有什么要洗的东西直接拿到那里去让她洗。哦,这两名短工是一对母子,工资是日结的,就由你转交给他们。”

说完,莱斯特就掏出了几个铜板,放在大堂的桌子上。

“……好的,先生。”我在心里想,也许我一开始也应该应聘短工的。

那对母子在半个小时后就来了,是一对住在附近的白人,母亲四五十岁左右,叫做拉瓦利,男孩看上去二十岁不到的样子,叫做约翰。他们见到我的时候好像也有些惊讶,大概是很少见到亚洲的人。但他们还是很有礼貌地称呼我为“管家小姐”。虽然从莱斯特的举动来看,我好像真的“升职”了,但这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我让他们直接称呼我的名字“苏墨”,但由于中文名字对他们而言太难了一些,到底是只叫我“苏小姐”。

——至于邦妮那个名字,老先生他们爱叫就叫吧,反正我是不会告诉别人了。

就这样,在他们熟悉了工作的环境后,我也去吃了一些东西,由于昨天睡的很饱,而老先生现在还没起床,我就到了花园里晒太阳。大概是早上九点左右,一辆马车从城里驶来,然后停在了隔壁的庄园外,我心里还在想着不知道邻居是什么人,就看到一个醉醺醺的高大男人从马车里下来,脚刚沾地,就半跪在地上大吐特吐了起来,也真亏得他还知道自己家在什么地方……

然后庄子里就出来两个女仆,神态关怀地扶起了男人。

等他站起来后,我倒是认出了这人——可不就是我匆匆见过两次的路易吗?!

莱斯特居然把房子买在了路易隔壁……好吧,虽然因为是庄子的关系,两者之间还是有挺长一段距离的。不过,这也让我再度想起来初时莱斯特对路易的那种感兴趣……我打了个寒颤,心想,难不成,其实莱斯特他……喜欢男人?虽然在二十一世纪的西方国家,同性恋不再是遮遮掩掩的事情,甚至荷兰和比利时还允许同性恋结婚,但在时下,即便有同性恋也不会光明正大的……所以说,莱斯特真的是因为性倾向不正常,才会为了他的“男朋友”而避开老先生,一直不回家里?

约翰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他正在我边上修剪草坪,看到我一直注视着路易的庄子,他对我说:“……苏小姐,您认识那位先生?”

“不、不认识……只是见过两面……他还是每天都烂醉如泥吗?”

“是的。不过附近的人都见怪不怪了。他们这样的有钱人,出门总是骑着大马,或者坐马车,我们以前就是看到了,也不敢直视的。但自从他的妻子去世之后,他就天天买醉,不管是酒馆还是妓院,有酒的地方都能看到他。你看他现在回家来,等睡醒了就是傍晚,到时候又会出去喝酒,一直喝到天亮。”约翰年轻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解来,“不过这个先生,一定是个好人吧?至少,他很爱他的妻子呢。”

耳边是约翰地道的英语,而我却对着隔壁那庄子,久久无法回神。

因为我看到在庄子二楼,漆黑的房间里,有一个留着金色长发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血淋淋的婴儿站在窗户边上,正神色凄婉地看着路易。

☆、夜访(十一)

我收回目光,和约翰母子说了一些话就进屋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学习法语,从最基础的语法和单词开始。这归功于约翰母子来了之后我省力了很多,以及老先生越发地想念母语念出来的戏剧,但莱斯特并不能总为老先生念书。

莱斯特是个耐心并不多的人,而且即便老先生现在的作息和他一样日夜颠倒,他也不是每时每刻都陪着老先生。他和老先生说,他在外面找到了一份工作,所以只有陪老先生吃一顿晚饭的时间——老先生对此乐见其成,甚至认为自己的儿子终于正常了。正常的作息,正常的工作,看起来多么美好。

所幸心情愉快总是能令人精神焕发,我看着老先生身体一日好似一日,心里也就渐渐地认同莱斯特的行为,总是明里暗里地为他掩饰。

我们大概每天晚上六点起床。这个时候我正好将当日的工资结算给约翰母子——他们一直认为我有午睡的习惯,认定素未谋面的东家是十分慷慨而善良的人。

然后我开始为老先生准备早膳,精简的早膳通常是现烤的面包与咖啡,之后老先生会在书房度过“早上”的时光——幸好进入十一月的新奥尔良不至于下雪,却也寒冷,少有阳光普照的日子,老先生绝对不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去花园晒太阳。这又从某个方面维护了莱斯特与我的谎言。

一天简单的时光就在早上六七点的时候结束,等老先生和莱斯特都去睡觉后,我将等到早上八点的时候,约翰母子来上班,然后将一天要干的活都交代给他们。然后花一个小时去市集买一天所需要的新鲜果蔬与一些生活必需品。

在花园只剩下打扫枯败的叶子的活计后,约翰还担任起了车夫的职务。他在入夜后将莱斯特送到他要去的地方,然后在凌晨来临之前将人接回来。

莱斯特让人在后院搭了一个马棚,养着两匹毛发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的骏马,装潢华丽的马车平时停放在马棚附近,其奢华的外表极符合莱斯特此人,当他坐在这样的马车里,由年轻的大男孩约翰驾驶着开始他的夜生活,不知道会迷倒多少女人。

二号那天晚上,莱斯特回来的很早,还带回来一个身材丰满的女裁缝。女裁缝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然后对着莱斯特夸张地说道:“哦,多么美丽的小姐。她的眼睛就像是黑色的玛瑙,头发如同最上等的丝绸。先生,您拥有一个精致可爱的东方女仆!”

莱斯特彬彬有礼地对着女裁缝点头示意,我站在一边却愣了好久——所以,这位女士要夸奖的人是我,不是莱斯特,对吧?然后莱斯特走到我面前,用手点了点我的额头,昂着下巴,垂着眼皮俯视着我,说:“这位夫人是来给你做一些冬天的衣服的,我可不想你在这个时候再冻出什么毛病来。”

“……多谢先生。”我还能说什么呢?就算莱斯特的语气再差,我也不想拒绝新衣服。之前做的工作服适合夏秋两季,现在再穿就太过单薄了,前两天出门买东西,我总是冻的手脚发冷。

莱斯特将房间留给了我和帮我量尺寸的女裁缝,出门前还留下一句:“不客气。这是我父亲的意思。”

女裁缝和我都是一愣,然后女裁缝尴尬地笑了笑:“……多么可爱的先生。”

“他一直这么可爱。那么,麻烦您了,夫人。”

我谢过女裁缝,然后由着她给我量了尺寸。

女裁缝的动作很快,我在两天后就收到了三件样式各异的工作服……以及三双搭配的鞋子和蕾丝花纹的袜子。它们唯一的共通之处就是领口和袖口以及腰间都缝上蕾丝褶皱,看上去……就像是给洋娃娃穿的一样。对于我一个心理健康的成人来说,穿这样的衣服是很有挑战性的,尤其这还是极有特色的女仆装……早知道女裁缝是这种风格的,我应该先自己选过图样。但懊悔无用,而且莱斯特看起来还蛮喜欢这种衣服的……我在心里安慰自己,管它什么衣服,保暖就好了。这种时候,要求那么多干什么?!

第二天,拉瓦利母子来上班,看到我穿着新衣服,都愣了好久,随之而来的就是拉瓦利夸张地赞美,而约翰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眼底也都是惊艳。我原本想好的各种措辞——比如,这绝对不是我的眼光,只是裁缝夫人很喜欢这种风格,这种种措辞,最后都被我咽了下来。好吧,看来时下的人审美和我不同……

但他们这样的态度,倒是让我穿起粉嫩的洋娃娃女仆装再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晚上老先生起床后,莱斯特已经坐着那辆华丽的马车出门去了。老先生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模样,我也没有多说话,生怕自己打扰到他。在吃完早饭后,老先生才对我说:“两天后就是莱斯特的生日了……hu,虽然他已经是二十九的‘老男人’了,但生日还是应该过的,是吗,邦妮?”

亲爱的老先生,原来是为这个烦恼呢。

其实这对父子给我一种彼此相依为命,却在嘴巴上互相不饶恕的感觉。

但,这是好事啊,生日呢!

“我觉得先生会很高兴的,如果德·莱昂科特老先生为他过生日。”

老先生的眼睛亮了一亮,然后说:“我并不是在意这个。hu……那么,邦妮,你认为我们应该为他举办一个生日宴会吗?我们或许可以宴请附近庄子的人。啊,他以前是个很喜欢宴会的孩子……”

其实他现在也很喜欢……我在心里默默吐槽。又想莱斯特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左右的年纪,没想到已经二十九了。这倒是和大部分西方人显老不一样。但是,将宴会举办在家里?我觉得莱斯特会认为这会影响老先生的休息。

“我们是否要和先生商量一下?先生似乎不喜欢家里来太多的人。”

老先生沉默了片刻,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岁,他说:“他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觉得先生更愿意和您一起度过一个温馨安静的生日宴会。”

“邦妮,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孩子。”老先生又笑了起来,看上去很安详。

我脸皮一热,其实我主要是怕莱斯特到时候会生气——而且那火气绝对会冲着我这个无辜的女仆来。

生日的事情敲定了以后,我就偷偷地开始购买一些布置房子的东西。因为东西比较多,所以我麻烦约翰驾车带我去。早上回家的时候,正好与宿醉归家的路易同路,他的马车本在我们前面行驶,忽然之间就停了下来,然后路易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扶着路边的一棵树又吐了起来。他的车夫是个年迈的老者,见状很是痛惜地说了一些什么,可惜醉酒的路易听不进去,隔的比较远的我们也无法听清楚。因为道路只容许一辆马车经过,我们被路易的马车堵在后头,那车夫对着我们连连道歉,然后企图将路易扶起来,说:“主人,您好点了吗?”

路易醉眼朦胧,看了那个车夫一眼,既不回答也不起来。

我和约翰对视了一眼,拿着水囊下车。用清水把手帕沾湿了以后,我递给那车夫,说道:“给这位先生擦一擦,也许他会清醒一些。”

“谢谢你,美丽的小姐。”

湿手帕一碰到路易,他就有了一些反应,只是他还是分不清现实和自己的幻想,目光痴迷地看着天边,叫着:“……玛丽亚……”

听到这个名字,我再度望向远处的庄子。原本那样遥远的距离,我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但诡异的却是,在一片模模糊糊的树木和房屋之间,我能清楚地看到玛丽亚一手安抚怀里流出血泪的孩子,一面朝我这里直直看来!她的目光就定在我的身上,我能感觉到!我无奈地瞪了一眼路易,遇见他三次,每一次都特别倒霉!

但就是这样一瞪,光天化日的我竟然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玛丽亚幽幽地看着我,连她怀里的那个鬼婴都停止了哭泣,用一双血肉模糊的眼和他妈妈一样盯着我!

……你们有必要这么护着路易吗?!我也没做什么啊!我还好心地把手帕给他擦嘴巴……虽然那是一条旧手帕。

☆、夜访(十二)

一直到约翰帮助车夫将路易扶到车里,玛丽亚母子的视线都没有从我的身上挪开过。

这一天,我睡的并不安稳,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精神恍惚的厉害,以至于老先生还在喝下我忘记加牛奶的咖啡后问我:“最近那个男孩子没有来找你吗?”

“先生,我想您误会了,我和尼克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我一愣,有些哭笑不得。

“没事,我不会和别人说的,邦妮。你是个好女孩,你会有好运的。”老先生却依旧怜悯地说着。

但是……我真的没有失恋啊!初恋到现在还没送去呢!我可以对佛祖的左手,梅林的脚丫,以及莱斯特的虎牙起誓!就在老先生美好的误会中,房门被人敲响了,夹杂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老先生用餐巾擦了擦嘴巴,说:“莱斯特不是刚刚出门吗?一大早的会有什么人过来?”

“不知道,先生。我这就去看看。”

拉瓦利母子已经离开了,莱斯特也不可能出门不到十分钟就返回。我正琢磨是哪个邻居,已经把门开了。屋外夜幕已深,瑟瑟秋风还夹杂着凉飕飕的雨丝。

“有人吗?”我到门外看了一圈,却是没看到任何人。老先生在屋里说:“邦妮,把门关上吧。大概是我们听错了。”

我应了一声,转身进屋把房门带上的那一刻,却见到方形餐桌的下位做着一个金发女人。她背对着门的方向,身上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和屋外渐渐势大的雨声相映成趣。我从她那金黄色的卷发一路往下看,然后看到她所坐的椅子上有殷红的血一滴滴地滴下来,短短一分钟已经在地上积成了小小的一滩血水。

“……邦妮?你在干什么?快把门关上……”老先生看不到我,自然也看不到那个金发女人。我于是在他一遍遍的催促中将门关上,眼看着那金发女人将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叫着我的名字:“……邦妮……”

我的后背紧紧地贴着大门,咽了一口唾沫。

“邦妮?你怎么了?”老先生久久没听到我的动静,居然扶着桌角想要站起来,我赶紧叫道:“先生!”

担心老先生受伤,反而让我有勇气经过金发女鬼的身边去搀扶老先生。

“……抱歉,先生。您怎么样了?”

“邦妮,你今天太累了。这样,你把我扶回卧室,然后你就去休息好了。”

“不、我没有累……我刚刚看到一只猫跑过去,所以才多留了片刻。”我睁着眼睛说瞎话,心里却在想,老先生的眼睛看不见,如果我去休息,他一个人就会在卧室里干坐一个“早上”,漆黑的、没有声音的世界对于一个孤独的老人来说,一定很可怕吧?再说了,屋里还有两只鬼,我也不放心老先生一个人呆着。

老先生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说:“……嗯。”

我苦笑着看了一眼老先生手腕上的念珠,然后看向脑袋依旧朝着大门,正面怀里却抱着一个婴儿的女鬼。之前她在阁楼上只露出上半身,我自然没看到她血淋淋的小腹和下|身。这个女鬼——玛丽亚。她到底想做什么?而此刻的我,说是照顾老先生,其实是依仗老先生那串念珠的护佑吧?

我扶着老先生起来的时候,玛丽亚转过了脑袋,两眼盯着我:“……邦妮……”

我无声地看了她一眼,依旧没有回答她,只管带着老先生离开。

即便经历过麦莎的事情,我还是不愿意和这些鬼魂多做交谈。玛丽亚滞留不走的原因很简单,她有执念,那执念就是路易。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找上我,对于路易的问题,我完全帮不到她。

因为老先生的念珠,玛丽亚一直和我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但人有三急。

在厕所的门关上之后,玛丽亚没了顾忌,一眨眼就飘到了我的面前。她身材高挑,比我高出一个脑袋,此刻,正面对着我的,便是她怀里的那个血肉模糊的婴儿。他一双没有眼白,都是瞳仁的眼睛直溜溜地看着我,喉咙里发出的“咿咿”声音从那微微张着的小嘴里传到我的耳中。我两手紧紧地交握着,祈祷老先生快点从厕所里出来。

“他很喜欢你,邦妮。”玛丽亚温柔地笑着,“这是我和路易的孩子。”

婴儿好似听懂一样,咯咯笑着,将那只血淋淋的小手伸来碰我的头发。

我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艰涩地问她:“……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玛丽亚皱起好看的细眉,然后说,“邦妮,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看见我吗?”

我一愣,反问道:“你想让路易看到你?”

玛丽亚的笑容收敛了一些,然后自我安慰地说:“……但是你不害怕我们。”

……我那是见多了好嘛?!不淡定一点的话,早就出心脏病了好嘛?!最重要的是,谁说我不怕的……我都吓尿了好嘛?我故作冷静地看着她,然后说:“我曾经出过一场车祸,再醒来就能看见……看见你们了。”

玛丽亚还想说什么,客厅那边便传来了开门声。

玛丽亚像是受了惊吓一样,抱着她和路易的儿子一下子闪到了一边。但是,外间的脚步只是一顿,就以极快的速度往我们这边走来。不过眨眼间,我就看到了莱斯特秉着一只蜡烛,迅速地进入房间,然后朝着玛丽亚的方向步步逼近……

玛丽亚浑身缩了一缩,再无刚才面对我的气势,抱着孩子一下子隐在了黑暗中。

随后莱斯特转头看向我,高大的身影笼罩在早就吓的僵硬的我身上。他将蜡烛随意一放,大手扯着我腰间的蕾丝带子,沉声道:“小灰兔,你又招惹了什么东西?”

“……老先生没有事。她害怕老先生手上的念珠。”闻着莱斯特身上熟悉的古龙水气味,我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莱斯特哼道:“那是沾过圣水的念珠,当然会让那些怪物害怕。不要企图把话题转移,我亲爱的小灰兔,你究竟隐瞒了什么秘密?嗯?”

我身子一软,几乎要倒下去,莱斯特一把捞住了我的腰,与此同时,老先生也从厕所里出来了,问道:“邦妮,是莱斯特回来了吗?我听见他的声音了。”

莱斯特将我一把放到一旁的沙发上,然后漫不经心地对老先生说:“恩恩,是我回来了。”

“嗯……你今天倒是回来的早啊……邦妮这孩子累坏了,你也该尽一尽你身为人子的责任照顾你年迈的父亲,下午就让邦妮去休息吧。”

老先生体贴的话让我不禁眼眶一湿,加上之前受到的一些惊吓,我倒是不敢一个人回屋休息,于是我对老先生说:“先生,我想照顾您。”

听了我的话,莱斯特父子都是愣了片刻,随即我听到莱斯特的轻笑声:“真是一只尽责的小灰兔,那就和我一起照顾我父亲吧。”莱斯特抽回放在我腰上的手,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一眼。我避开他占据了大半个沙发的身子,小心翼翼地走到老先生身边。

即便接下来莱斯特很有闲情雅致地为老先生弹钢琴,我也在一边为老先生捶腿,气氛其乐融融,但莱斯特时不时向我看来的充满兴味与嘲讽的眼睛都令我浑身不自在,也无声地提醒我,这一切都还没完。

下午老先生去小憩,莱斯特就叫我去了走廊,他将我逼到走廊的一个角落里,一手撑在我的脑袋上方,一手伸到我的脖子上,慢慢地摩挲着。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在他的手又下移的倾向的时候,一把按住了它。莱斯特也不管我,由着我的两只手掌抱住他冰冷的手,按在我的锁骨上。他低下头,说:“柔软、温暖……真令人爱不释手。”

我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反应,但我很清楚,莱斯特不是在和我调|情。我对于他来说,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照顾他的父亲。但今天,却因为我而招来了两只鬼——这是他不允许的。

“先生,我真的很抱歉。”玛丽亚的出现并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也不知道今天的好心之举会招来这么大的麻烦。如果可以,我宁愿早上没有在听到玛丽亚的名字之后,习惯性地看向路易的庄子,没对路易递去那块手帕,没有下马车……

“嘘。”莱斯特将身子弯的更低了一些,然后渐渐的,将他的脑袋贴在我的胸口,说,“听,你那急促不安的心跳声,好像要从丰满的胸部跳出来一样,充满活力……诱惑……亲爱的小灰兔……你在紧张?害怕?”

也许莱斯特说对了,但我现在更多的是因为胸部被他紧紧贴着而产生的害怕!

“……那么,告诉我,你到底隐瞒了什么秘密?”

莱斯特动了动脑袋,冰冷的唇隔着衣服吻上我的胸脯……

☆、夜访(十三)

我不懂莱斯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可以称之为变态和下流的动作,身体的本能让我毫不犹豫地屈膝,然后狠狠一顶……尽管莱斯特的动作快的有些匪夷所思,但他没料到我会有这样的举动,我想在他人生中大概还没遇到过像我这种会断子绝孙脚的女人。

“该死的!你这个该死的!”莱斯特立即退开好几步,一手按在身后的走廊墙壁。他压抑着怒火……或许还有蛋疼的感觉,但他又不想做出不文雅的动作,比如捂裆什么的……所以,他的姿势很别扭。我感受着胸前那一块濡湿,冒出来的倔脾气怎么也压抑不住:“亲爱的德·莱昂科特先生,您觉得我这手中国功夫怎么样?”

莱斯特听了我的话,当然,我认为他没听懂,渐渐地,他像是缓过了劲,不怒反笑起来。

“很好,你这该死的灰兔子,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不知道你的秘密了吗?听着,我允许你继续像现在这样照顾我的父亲,但是,如果你让那些怪物再接近他,或者,进入这间屋子,那么……”莱斯特微微眯了眯眼睛,“你就再也没机会了。”

说完之后,他挺着身板,从我面前优雅地离开。

“什么机会?!”我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才鼓起勇气追问。

莱斯特没有回答我,只是停下步子,然后回首朝我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来。

我看到他的虎牙白洁又尖锐。

我强撑着身体回屋换了衣服,一手按在赤|裸的左胸前,感受着清晰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莱斯特……不,有什么东西好像被我忽略了。我之前那么肯定莱斯特不是和我调|情,后来他做出这样可怕的举动,脑子发蒙的我反而忽视了这一点。他的眼神充满了欲|望与戏谑,我并不认为那是带有情|欲的欲|望,那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的欲|望。当他轻柔地吻上来,张开他的嘴巴,隔着精致的衣料,我感受到了他尖锐的虎牙。就如我所见,却又仿佛更为尖锐。

——莱斯特,你究竟想做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是人,也不是鬼。昼伏夜出。不吃人类的食物。以及那尖锐的小虎牙,对鬼魂出奇的敏感。

所以……是吸血鬼吗?我又想起老先生手上戴着的念珠,以及屋里挂满的十字架……

如果真的是吸血鬼,他为什么不害怕那些东西?

但谁知道呢,谁见过真正的吸血鬼呢?所谓念珠和十字架也有可能是人类杜撰出来的……在我可以见到鬼魂之后,在我穿越到这该死的十八世纪的欧洲以后,一切的一切都颠覆了我从前根深蒂固的认知。鬼魂既然存在,吸血鬼为什么不会存在?

管他呢……重点是,我应该何去何从,不是吗?

离一个季度结束,我能拿到工资只有二十天了。如果我现在离开,违约的我将会得不到一分工资……是被活活饿死、冻死在这个鬼地方吗?还是……就如我之前想的那样,装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在拿到工资后,再提辞职的事情?好吧,这两条路完全不用想了,闭着眼睛也是选第二条!

我装着什么都没发生过,和以前一样照顾老先生。而莱斯特好像也完全忘记了他对我做过的事情……除了偶尔对我抛来一个“情意绵绵刀”。可惜老先生看不见,不然也许他会教训教训这个恐吓无辜少女的儿子。

七号那天是莱斯特生日,应老先生的吩咐,在他出门后,我才开始布置房间。老先生一直在问我时间,像是担心莱斯特回来后,生日宴还没准备好,又像是盼着莱斯特早点回来。我一面安抚他,一面下意识地看向黑漆漆的窗户。

风平浪静地过了上半夜,我心里想着,昨天玛丽亚被莱斯特那么一吓,今天估计也不会来了。所以,时间到了之后,我就去准备生日蛋糕——虽然这蛋糕最后十之八、九是进老先生、我,还有拉瓦利母子的肚子。做完精致的裱花之后已经接近晚饭时间,我将洗好的果子切好放在盘子里,转身去拿蛋糕的时候,却见到蛋糕上有一个小小的手印。

敲门声在这个时候响起。

有冷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吹进来。

鬼婴缩回手,咯咯地朝我笑着。

玛丽亚抱着她和路易的孩子就站在窗外,脸色铁青,眼窝深陷。

“……邦妮……你骗我……”

“……什么?”

“……邦妮……把门打开……”

“不、不,你别想了,我雇主的儿子会不开心的。”我心里无力吐槽,这大姐穿墙术那么高明,干嘛一定要我去开门?!

“邦妮,我敲门了,你应该去开门,这才是淑女应该做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

“……我现在就明白一件事情,昨天我就不该去开门的。”我无语地看着玛丽亚,她都变成鬼了,还在乎淑女不淑女的,再说了,这是哪门子歪理,她没听过“小兔子和大灰狼”的故事吗……嘛,她也是蛮拼的。不过这也不难看出她生前是个受过大家闺秀的教育的女人。

第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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