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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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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绮不躲,“我真的不知这些事……”

“想做弘社阿嫂,还想万事不沾身。要阿允与你同富贵,你又能否陪他共患难?你在打什么算盘?”

苏绮习惯性做戏,却忽略眼前人名唤唐协亭、并非唐允,苦肉计无处可使,更没机会给她攻心。

唐协亭半醉状态难免发疯,不适合恋战。

苏绮从沙发里撑起身,眼神倔强地看向唐协亭:“叁爷,您如今也会后悔吧?阿允与我都还年轻,为什么非要我们两个染上见不得人的差事?”

“港英政府还能持续两年,一九九七一到您认为弘社还能嚣张几时?明晚阿允亲自主持金盆洗手仪式,大家今后都做干净生意,一切为赚钱,钞票至上。且我与阿允是一体,他出什么差池的话,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还有最后一剂强心针。

“更何况——您很快就要有第一位男孙,它是我全部指望。”

唐协亭皱眉,扶住旁边的摆架愣住几秒,消化苏绮讲出口的话。

她的意思是:她腹中已经怀有唐允的仔?

苏绮不等他回问,起身就走,“阿允想必已经返家,等不到我又要恼。”

唐协亭没拦,苏绮走出书房,走廊里安静到诡异,却在楼梯遇到刚上来的唐允。

唐允看她眼眶发红,浑身又在细微地抖,“你发癫病?屋子里好热,抖什么。”

苏绮好像无意地回头瞟一眼,随后推开他兀自下楼。唐允品味她那副委屈神色,像是明白什么,转而进了书房。

唐协亭双颊带着薄醉的红,领带与领口略显散乱,人立在那迟迟不动,太迷惑人的画面。

他冷笑一声,“阿妈今天刚走,你就忍不住?”

唐协亭随手抓了个不知什么年代的瓷瓶,朝他丢过去,“衰仔,你在讲什么?”

唐允手插在口袋里,凉飕飕瞥他一眼,转身离开。

车子里,唐允久久没启动,看副驾驶那位女士偏头盯向窗外。实际上他心知肚明,唐协亭不是那样没分寸的人,更不必说他对女色没什么太大兴趣。

那趁醉是否会失控呢?唐允居然不确定了。

他想讲安慰她的话,可是又忍不住在心底怀疑:她是否在做戏。再加上苏绮那副高高在上的冷淡气场,唐允看得心烦。

讲出口又是乞人憎的话:“他饮过酒,你还在他面前发姣?叁岁小朋友都知道躲他五米远,痴线。”

苏绮胸前略微起伏,看起来像是强忍怒火,“你收声好不好?”

脾气与她对上,唐允说:“清早不是还与我炫耀合照?阿嫂你好犀利啊,我去夜总会也没叫过那么多小姐。”

看来是在借机翻旧账。

苏绮回头看他,笑容嘲讽,“你要与我比?叫二十位牛郎怎样,我只恨自己停留太短暂,没有一一睡过,否则还可以和太子爷一较高下,到底谁的sex经验更丰富!”

唐允同样气到笑,彻底放弃开车意图,“你有没有心?我与你拍拖之后再没摸过第二个女人的腰,你却刷我的卡抱泡男人,更不必讲还……”

她与温谦良接吻,想到那次口红花掉,唐允一把火更旺,但还是没讲出口。

“你讲啊!你没摸过?我车祸那晚你去仙都,43吋长腿索女,摸腰做什么?一双腿才最劲。”

“……”他短暂语塞,很快重振旗鼓,“你放屁!我没摸过,你当我还是二十岁出头年纪?讲好要生仔,你塑造自己药都不肯吃的圣母形象,难道我就什么都没做?”

苏绮低头开始在他车子里翻找,唐允问:“你找什么?”

她终于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到他手里,“你脏死了,你让我作呕!烟给你,你点啊,谁要跟你这个衰人生仔?”

唐允看她盛气凌人的样子就想拍她的头,苏绮动作更快,一掌呼到他肩颈,打出好大声响。

唐允错愕,立刻按住她双腕,苏绮挣扎,胡乱地抓他打他,车子里不算宽裕的地方限制太多。

直到苏绮停手,她自己都不知道与他闹这么一通做什么,明明刚刚只是故意扮委屈,只能归结为借机发作。

平复呼吸,她冷声说:“停战,你放开我。”

唐允松手,低头看自己颈侧的指印,骂她是“疯女”,混社团可以打到“红棍”。苏绮一手偷偷开门,下车的前一秒狠狠拍打他的头——好一对掐架中的幼稚学生仔。

她跑回车库里开自己开过来的那辆车,唐允彻底被她搞烦,放下车窗朝她喊:“苏绮,我叼你老母!”

他好久没讲过脏话,苏绮同样探出车窗,冷笑答他:“那我叼你老豆。”

“叼啊,你上楼!”

“滚!”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大门,夜已经很深,路上车少,唐允逗猫一样与她飙车。直到铜锣湾,他拐到清风街,苏绮却进了隧道。

他冷哼一声打过去电话,“别回来了,滚回你的庙街。”

苏绮语气更嚣张:“我与阿诗一起度除夕,而你,自己在码头吹冷风,必中风——”

“……”

天空滚过一声闷雷,老天爷都忍不住破口大骂:好幼稚的一双人,居然是成年男女,惊!

可是啊,可是暴雨将至。

1995年1月30日,腊月叁十,除夕夜,暴雨。

庙街路面分外冷清,人人都要念一句“夭寿”,除夕夜居然下大雨,意头差,只有乱跑玩耍的小朋友依旧热闹。

阿诗在窗边小厨房展示厨艺,苏绮帮忙打下手,不比清风街公寓或是深水湾别墅地方宽裕,她们时而互有磕碰,但气氛依旧温馨。

唐郑敏仪于宝莲禅寺的寮房内通夜诵经,唐协亭也进别墅祠堂祭拜弘社历任大佬,皆为祈福,满心虔诚。

唐允为滂沱雨势皱眉,默默让阿正采取PlanB:室外仪式难以进行,改为室内,莫误吉时。

临近十二点,雨势逐渐减缓。

苏绮与阿诗攥着酒瓶立在窗前,任小雨潲进屋内,脸上挂着薄醉,心情再不能更美。可惜不远处又在传出疯狗叫声,平添吵闹。

唐允率弘社十叁位堂口话事人、上百位红棍打手一齐敬香,随后奉上金制水盆,意为“金盆洗手”,宣告从此收山。

唐太身前敲打的木鱼莫名裂开细纹,顶差的意头,赶忙叫人来换过。

而唐协亭于别墅祠堂内身中数刀,流血不止,闭气的前一秒还在试图爬出去,口中不断哀叫“敏仪”、“敏仪”,可惜分贝太小,楼下睡梦中的菲佣根本听不到。

翌日凌晨四点钟,大年初一,白车开进唐家别墅,差佬出动,拉起警戒线。

唐允收声赶回,心头大恸,理智丧失之际打给苏绮质问。

“苏宝珍,你做了什么!”

1.问米婆:神婆。

2.乞人憎:讨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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