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吕盈盈在傅家吃香喝辣,有佣人使唤,她仍然不想留在那里惹人厌。
妈妈知道她的处境,便以她读书方便为藉口,帮她租了学校附近的房子。
婚后不久,妈妈又生了个弟弟,全副心思都在小宝贝身上,关注她的时间也越发少了。
在傅家她本就是个外人,而妈妈现在拥有自己的家庭,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比对这些残酷的现状,再看着手中那张叁人的合照,让她对过去无限怀念。那时有阿嬤、有弟弟、有靖哥哥,还有左邻右舍,生活在乡下的他们多么幸福啊!
想着出神,眼眶渐渐地湿热了起来。
官以靖无预警地,看见女子的一滴眼泪落在相本上。
他好奇地想着,什么照片让她这么多感?于是靠近一瞧。
犹如一道惊雷劈来,他的脑子瞬间失去运转的功能。
那张泛黄照片里头的人物,其中一个是九岁的他。
纯真的记忆,顷刻间一一回回笼。
官以靖惊诧的眼神重新落在这位女子身上,瞬也不瞬地注视着她。
原来,她就是那个记忆中有个小酒窝,常露出灿烂笑容的小女孩,难怪他觉得熟悉。
将近二十年没见,她已长得亭亭玉立,如含苞的芙蓉,美丽中带着羞涩,无怪乎他认不得。
她的名字是
官以靖努力地搜索着褪色的记忆,半晌,脑子终于清晰了起来。
盈盈,对了,是盈盈。所以那首诗、那幅画里面的主角是她!
认知了这件事已经够意外了,接下来看到的竟令他更震撼到头皮发麻。
她拉开底层的抽屉取出另一本相簿,一样东西无意间被相本勾出,掉落地面,她捡起一看,是那条白金项鍊。
吕盈盈的手一顿,项鍊猝不及防地再次滑落。
那是她的一道伤疤,一个恶梦。
她告诉自己,有一天她克服了心理障碍,会将那条项鍊丢掉
拧着眉心重新捡起,看了许久才丢进抽屉。
此刻的官以靖因那条项鍊,已惊愕到无以言喻。 盈盈,盈盈。原来给了他初夜的女孩竟是盈盈。
终于了解,第一次佔有她的那种强烈震撼感因何而来。
早熟的他,在九岁时已经将喜欢她的感觉悄悄放在了心上。对她的熟悉及喜欢,都是出自于他那纯真的灵魂。
所以在触碰她身体的那一刻,他的灵魂已先认出了她。
这些日子,他的魂魄飘飘荡荡地绕着她转,渴望她却触碰不到。所以每当看到时,才会有那种酸涩到心里犯疼的感觉。
盈盈一水间,默默不得语,像是他此刻最好的写照。
迟来的认知让他心中掀起狂滔巨浪。
惊讶、不知所措、心疼,复杂的情绪一涌而上,釐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有没有一丝喜悦。
「盈盈,我的盈盈,你听到了吗?盈盈,我爱你。」官以靖倾诉不尽的感情无法传达,只能在她耳畔不断呼唤,希望对方能感应到。
他脑子突然轰地炸开,一阵震盪,失去了意识。
吕盈盈猛然抬头,看了看房间,只有她单独一人。
但是,她听到有个声音在她耳畔说:「我爱你。」
谁?到底是谁?
甩甩头叹笑一声。她想自己一定是疯了,这阵子为什么时常幻听?也许真该去看心理医生。
拄着拐杖的白发老人,及勾魂使者站在官以靖的病床前俯瞰他。
「你的最后一件任务完成,心愿也达到了,该是你去投胎的时候了。」老人家对勾魂使者道。
「老闆,能透露一下,我生前的心愿是什么吗?」勾魂使者执行任务时,记忆已被洗清,既然是最后一件任务,他很想知道当初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老人家手杖一挥,勾魂者立即看到一个景象。
他躺在病床上,手握着一张照片默祷着:
「如果真有灵魂,让姊姊找到一个可以爱护她一生的男人,我愿意任神差遣。」
看完这段生前记忆,勾魂使者恍然大悟。
「原来我是吕盈盈的弟弟。」
「因为你生前的执念很深,无法投胎,所以这几年让你执行任务,直到你为你姊姊跟官以靖牵起了一条线。但以后他们会不会在一起,已经不是我们能管的事了。」
「所以我不是因为勾错灵魂后才一直出错,是因为看到姐姐,勾起感情?」
「应该是吧。人即使失去记忆,还有一种叫下意识的东西封存在大脑里,没有特殊因缘是无法窥知。」
说到此,阴间使者的两缕魂魄渐渐消失,至完全无影无踪
病床上的官以靖手指突然动了一下,接着眼皮也在跳动。
看到这一幕,看护眼睛为之一亮,深怕是错觉地揉了揉眼球。
病床上的人反应越来明显,最后伸起无力的指掌握住看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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