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雅闭上眼睛:无论如何,她要想办法脱离这个牢笼,摆脱这奴婢的身份!
惠清一直到了晌午才回来见王氏回话。
王氏顾不得多说,直接问道:“白大人怎么说?”
惠清浑身上下都被雨淋透了,灯光之下显得脸色发白发青,他哭丧着脸,道:“禀大娘,小的在县衙门口守了两日,根本没见着白大人!”
王氏大吃一惊,抬手在小炕桌上拍了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惠清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绪,道:“禀大娘,小的拿了老爷的帖子,先去见县衙常和老爷往来的孟门子,托孟门子把帖子递进去。谁知道等了一个多时辰,孟门子才出来,说白大人和县尉赵大人参议讼事去了,不得闲。小的又求了半日,孟门子接了小的塞的五两银子,方说赵县尉颇有背景,如今新官上任三把火,白知县也不敢逆其锋芒’,让我们去求毛太师府里的宋管家。”
他用衣袖擦一把汗,接着道:“小的今日又去孟门子家里,求了孟门子,去牢房见了老爷,老爷已经过罢堂了,秦宝珠和做中人的叶四郎都招认了,奸骗良家妇女证据确凿。老爷挨了一顿杖刑,如今正在牢房里叫疼呢!”
王氏听了,又是心疼朱俊,又是着急,险些落下泪来。
正在这时,出去打听消息的惠明也回来了。
给王氏行罢礼,惠明看看王氏身后立着的慧雅李妈妈,再看看一边立着的惠清,搓了搓手,有些局促地看着王氏:“大娘……”
见都这个时候了惠明还做张做智,王氏原本有些不耐烦,可是素知惠明心眼多,说不定会有什么法子,便吩咐慧雅和惠清:“你们都出去吧!”
她怕孤男寡女的说不清,便又补了一句:“李妈妈留下吧!”
慧雅担心惠明使什么奸计,看了李妈妈一眼,给李妈妈使了个眼色。
李妈妈会意地抬手摸了摸耳垂上的银耳环,示意自己明白了慧雅之意。
雨下得越发大了。
慧雅和惠清立在廊下,眼睁睁看着狂风卷着雨滴从四方八发方袭来,两人发上脸上身上都溅上了雨水,却都没有说话,而是竖着耳朵倾听正房内的动静。
作为朱府家奴,他们的性命如今都捏在王氏手中,因此也顾不得别的了。
细竹丝门帘内静悄悄的,一丝话音都听不到,间或传出瓷器放在紫檀木小炕桌上发出的声音,是王氏把茶盏放到了小炕桌上。
似乎过了一生一世一般,李妈妈掀开细丝竹帘探出头来,刚要开口,想了想,她抬脚出了正房,先大声道:“慧雅,大娘让你进来呢!”
接着她凑近慧雅,声音压得低低的:“慧雅,惠明刚才告诉大娘,说你回孙家沟时就认识县尉赵大人了。还说他向侍候赵大人的人打听了,赵大人很喜欢你做的小菜。”
电光火石间,慧雅先是一惊,吓了一跳,接着心念急转:大娘不会是想让我去求赵青吧?
莫说我和赵青并不熟悉,就算我们彼此熟悉,他又凭什么会帮我?
不过,也许我可以利用这次机会……
心里盘算着,慧雅抬脚进了正房。
王氏如今因为宋苦斋的态度始终不明朗,有些病急乱投医,听惠明说慧雅回孙家沟时招待过县尉赵大人用饭,赵大人很喜欢慧雅做的小菜,便叫了慧雅进来,想着和慧雅商量一二。
见慧雅进来,她拭了拭脸上的残泪,看向慧雅:“慧雅,这几年我待你如何?”
慧雅心中主意已定,当下恭谨道:“大娘待下一向仁爱。”
外面下着雨,屋子里光线有些暗,可是即使在这样黯淡的环境中,慧雅那清媚的容颜依旧艳光照人。
王氏打量了半晌,心道:这样的绝色美人,世间哪个男子会不喜欢呢?想必众人那口中俊俏高贵的赵大人,也是喜欢的吧!
想到这里,她看向慧雅的眼神更加的柔和:“慧雅,听说你认识县尉赵大人?”
慧雅声音清朗:“禀大娘,赵大人在奴婢家中用过两顿饭。”她要让王氏误会她和赵青关系匪浅。
王氏闻言一喜,道:“那你自然是能和赵大人搭上话喽?”
慧雅低头,声音降低:“大娘,赵大人出身高贵,只不过见过两面而已,奴婢怕赵大人已经忘了奴婢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