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京还没有睡。
他熬夜熬惯了,常常都是读书读到半夜,得子时梆子声响起才睡。
当那刻意掩饰的轻轻的马蹄声愈走愈近时,他刚放下书本,正在卧房窗前,拿了柔软的丝布蘸了些药水,对着镜子在眼皮上轻轻擦拭着。
擦了一会儿之后,元京的手轻轻一扯,那细长单薄的单眼皮便变成了轮廓很深的双眼皮。
元京正在轻揉眼皮,便听到了愈来愈近的杂乱的马蹄声。
他当即熄了灯,轻捷地从窗内跳了出来,无声地落在了院中,蹑手蹑脚走到到大门内细听,预备随时逃走——他担心是穆远洋从东京派人来追捕他。
昨日元京已经接到毛太师从东京传来的消息——宫中中秋夜宴的第二天,当今承平帝颁下旨意,授其侄穆远洋开封府尹一职。
大周自从立朝,便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开封府尹一职,乃立为皇储的标志。
包括承平帝自己,在成为皇太子前,也做过多年的开封府尹。
而毛太师已严令元京无论如何要除掉穆远洋,为他的外孙穆远池腾路。
马蹄声在西隔壁孙慧雅家门前停了下来,那些人很快就进了孙慧雅家。
元京轻手轻脚走到西墙下——西墙的隔壁便是孙慧雅家的厨房,因为厨房后面有一个换气的后窗,所以他能听到厨房里面的动静。
他先是听到李妈妈在叫“小五”“叶瑾”,应该是在招呼客人。在忙乱声中,元京听到了赵青的声音,赵青在叫“慧雅”。
元京的手不由自主握紧墙上垂下来的爬山虎的藤,垂下眼帘继续听着。
没过多久,他便全都听明白了,原来孙慧雅与赵青早已私定终身,现今定远侯府已经同意了他们的亲事。
元京静立在墙下听着,心中渐渐有了一个计策——对新任开封府尹穆远洋来说,表弟赵青颇为重要,他可以利用赵青,把穆远洋引到永平县,然后……
想到这里,元京用力扯下了手中那段爬山虎的藤蔓。
慧雅踮着脚尖,解开了赵青颈中系披风的丝带,把披风解了下来,搭在了高椅的椅背上。
赵青也顾不得避嫌了,走到堂屋门边,把门上的帘子放了下来——中秋节过后,慧雅觉得天开始凉了,就抽空绣了个油鹅黄银条纱的门帘,替换下先前的纱帘,挂在了堂屋门上。
慧雅见赵青放下门帘,不由有些好笑,又有些期待,笑盈盈立在那里看着赵青,冷不防赵青走了过来,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径直进了东暗间卧室。
东暗间卧室里床头的矮柜上放着一盏浅绿刻花罩灯,照得屋子里隐隐约约。
赵青瞥了一眼窗子,发现窗子早已关上了,而上面糊着一层碧纱,想必外面也看不见什么。
他走到床边,轻轻把慧雅放在了床上,自己站在床边俯身静静看着慧雅。
床上铺设着月白色绣浅绿藤蔓的枕衾,慧雅乌黑柔软的长发泻开铺在月白色的枕上,衬得她的小脸晶莹白腻,柳眉浓秀,鼻梁秀挺,而樱唇嫣红莹润……
看着这样娇嫩稚弱的慧雅,赵青只觉得全身上下涌动着一种强烈的渴望,他想把慧雅压在身下肆意揉搓……
赵青被这种强烈的欲望吓住了,呆呆地看了慧雅一会儿,突然呻吟了一声,紧挨着慧雅在床上平躺了下来。
即使躺了下来,可是慧雅和他紧紧挨着,她身上的馨香氤氲在四周,即使隔着衣物,可慧雅身体那柔软温暖的触觉令赵青一阵心猿意马,他不禁捂住了脸。
慧雅见他捂住脸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有些疑惑,便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当即发现了赵青身体的异常。
片刻后,慧雅的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伸手探了过去,隔着衣服攥住了赵青那里。
赵青喘息了一声,抬头看着慧雅,凤眼湿漉漉的,雪白的牙齿轻轻咬着下唇,看着可怜极了。
慧雅心疼他为了为了自己一直在忍耐,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赵青……
约两刻钟之后,赵青搂着怀中的慧雅,心里满满都是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