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脸木然,侧过头。
他的身躯靠过来,作势要扶我坐起,我疲软的翻身背向他。
当药碗再次凑到我的眼前,我抿了抿唇,鼓起力气伸手拨开热碗,碗子在陛下的手中倾翻,冒烟的汤药倒满床榻。
“你究竟怎么了。”
陛下神色一凛,甩袖从床边移到桌旁,下人忙着清理干净床被。
稍后,他冷着一副没有表情的脸孔,平声命令医师和侍从,“全部退下。”
一阵零碎的脚步踏出去,寝室内余下清淡的呼吸声。
门外忽然响起愤然的吼叫,打破我沉默的思绪,“他是我的亲弟你们凭什么阻拦我!”
我撑起身,双眼注视房门,彷佛能穿透门板看到君月,低呼:“哥……”
陛下的美眸瞟了瞟门口的位置,却没有理会门外的人。
眼底藏着一丝难堪,我抓住被子的布料,因为连日昏睡,久久没有说话,这时张开口却发现声音沙沙细细的,“我要看看我哥……”
陛下依然沈静,来自君月的叫喊不断,“我要见他!我看不见他就会一直站在这儿喧闹!”
随后,听到侍卫和君月的推撞声响,以及一声吃痛的闷响。我担忧君月出事,顾不及其他的,掀起被子,连爬带滚想下床,可是双腿猛地一软,我轻叫出声,“身子在床沿脱力一摔……
错愕之际,陛下急忙上前护住我,我直倒在他的胸怀。他匆促问道,“觉得身体怎么样?”沉魅的瞳仁盛着忧心,如此的忧心竟是从未看过。
我不由一愣,他扶我倚着床头,深沈的视线变得炽热,投落在我的肚子。我慢慢回过神来,下意识推拒他靠近的胸膛。他转而坐在旁边,揪住眉,重复问道:“觉得怎样?”
“没有事儿。”我轻淡道。
“络儿。”他凝视我,神情紧迫。
“真的没有事儿。”他总是伤害我后才来莫名的关心,而这次真的把我伤得体无全肤,心头尽是麻木,不再为他吝啬的温柔感兴。“请你…让我看看我哥。”
陛下垂手摸过我平坦的小腹,站起来,眼眸恢复一贯的冷清,步履沈稳的走到门前,背向我说道:“络儿,不要乱动。”徐徐打开房门,清淡地瞥看两个侍卫一眼,“准。”
同时,我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刚才一摔,那儿就浮起隐约的异感,皱了皱眉头,无意中喉咙吐露出轻吟。
君月得到批准后急切地走进来,不忘回头紧闭上门,几步挪到床前,“哥听说你昏迷了很久,可是一直闯不进来看你。”
“哥,”拉了拉他的衣角,苦涩地合上眼,细道:“我想走。”
“走…”他惊疑地高呼第一个字,却意识到不能让别人听见,马上捂住嘴巴,消去声量不小的余音,然后,压低声音问道:“你想哥带你走?”
我点头,他的眼神半是疑惑半是抱怨,“陛下…是不是对你做过什么来?”
我平静的看着地板,记起深刻的疼痛,“他把我折腾得不象样,把我当作…泄欲的工具。”陛下说要捉紧时间,说我过后会明白,但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尝试想透他。
君月咬了咬牙,“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