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相噎了一噎,然后默默地在卫夫人身边的空凳子上坐下。
瞟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账单,卫相觉得头晕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
卫夫人勾画单子的手停顿了一下,没理他。
卫相这一叹息像是打开了自己心中郁闷委屈的门,继而长叹短嘘不止,将屋里宁静的氛围变作了苦大仇深。
卫夫人一开始还忍着,后来看他没完没了了,忍不住将手中的朱砂笔往案上一拍,扭头,挑眉:“怎么?!老爷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直说便是!这要死不活的样子是要干什么!”
卫相苦着脸瞧着卫夫人,可怜兮兮地问了一句:“夫人你不去不行吗?”
卫夫人嘴角一抽:“……不行!”
卫相泫然欲泣:“夫人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度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不眠之夜吗?!”
卫夫人回答得干脆利落:“忍心。”
卫相被卫夫人这话给呛到了。
看着自家丈夫惊天动地地咳了好一阵,卫夫人淡然地捅上了最后一刀:“老爷您就消停消停吧。这事我主意已定,您还是省些力气罢!”
说着,卫夫人目光凛凛地往卫相身上一戳:“少和我来这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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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之后,卫昶启程赴任。
妻女追随,母亲作陪。
城门外,卫相抓着卫夫人的手,死活不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