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矩的眼睛扫视着,这一群如朝阳刚刚升起一般的新官员们,她们尚显生涩的脸上,还未被官场权利所腐蚀,锐气在她们年轻的脸上勃发着,像一把把锋利的刀,为她指使的刀。
这些新鲜的血液,将会为她的王朝,带来不一样的,新的气象。
“都入座吧。”
丝竹响起,余声袅袅。人卓坐在远远的末排角落里,看着传说中盛朝如今风头无两的新科状元,崔舒雅。状元探花榜眼,由圣上亲自挑选所出,早就在朝前接受了天子的考校,自然是不用和她们一般还得去半年的太学。
崔舒雅是出自长陵名门的世家女,自然是与旁人不同,多得陛下几分青眼有加,依旧不卑不亢,无喜无怒。直叫旁人自惭形秽。
说话也是引经据典,条理分明,居然没娶正室,如此佳人怎不炙手可热。瞧瞧,那坐在重重垂帘后面偷偷窥探的帝卿,脖子都抻长了。因为人卓这偏僻的位置,她碰巧能看到,这大殿之内,还藏着个衣饰华贵的男人,衣带绣着龙凤之纹,吊大无脑的样子,用屁股想都知道这大概是当今圣上的小儿子容华帝卿。
人卓在角落里磕着瓜子,好笑的看着他,心里想着这崔舒雅可是倒霉了。看来太优秀也不是一件好事,这帝卿脸上的大痦子都快笑死她了。
容华似有所感,顺着人卓的目光看到了她,他瞬间眉毛倒竖,狠狠的,威胁的蹬了她一眼。人卓缩了缩脖子,老实做人,不再吃瓜。
她出去小解回来的时候,领路的侍人越走越快,没一会就把她给甩下。她看着空无一人的小径,突然有点脊背发凉。
一回就看见容华帝卿阴笑着站在身后。
他缓缓的伸出手,指向人卓:“给我打。”
太监宫女们扑了上来,对着人卓就是一顿暴揍,嘴里嚷嚷着:“帝卿也是你想窥就窥的?”
沈籍看到她从马车上下来的那副惨样,都惊呆了。
问清缘由,哭笑不得的把人卓接到房里。拿出一盒香香的药膏,在她身上揉搓,疼的她吱吱的叫。
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了好一会,沈籍才吐了句:“该。”
至此,一直到坐上了去闽川赴任的马车,人卓都夹着尾巴做人。
她坐在略显颠簸的马车里,抱着思携为她整理的书卷,心想:“也不知那小包袱,他打开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