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卓画好格子,将十六块牌子摆成一排,指着上面的狐狸说道:“狐狸吃老鼠,狗又吃狼,按照大小依次类推,但是这小小的老鼠又能吃最厉害的大象。”
“小小的老鼠怎么能吃大象呢?”容华一脸的不信。
“回帝卿,因为这小老鼠特别灵活,大象身体太庞大碰不到它,它却可以钻到大象耳朵里,从身体里搞破坏。”人卓恭敬的答道,想了想,觉得这老鼠还挺像此时此刻的她自己。
容华听到这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和恶心,他青着脸微怒的看着这小贱奴,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眼看他脸色不对了,人卓赶紧把木牌背扣着,打乱顺序,放到格子里。
“帝卿先请,若先翻到什么颜色,您就是什么颜色的一方。”
看着好像确实有那么几分有趣,容华的不满被兴趣冲淡了,他伸出洁净如玉不染烟火的手,翻开了一块牌子。
玩着玩着,容华越发觉得新鲜有趣,便拉着人卓一直玩到了傍晚。
容华看着他还算中用,便留他暂时在身边伺候。
晚上容华去寝殿内更衣用膳,人卓跟其他小侍们呆在茶水间旁边候着。这些侍人可不如在帝卿面前乖顺,看到这颂玉讨巧谄媚的得了主子青眼,一个个眼红着呢。他们面色不善的看着他,把他晾在一边。
容华正用膳,便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是塞北边关来的信,崔舒雅的信。他一下子连饭都不耐烦吃了,让人呈上来,看了片刻,面色越发的有几分不对。起身进入内室,碰的一声,关上了门。
他还记得,那天。
繁复的礼节后,终于等到夜幕深沉,宾客散去。
华帐层层落下,灯影幢幢中,二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在令人缭乱床笫中,容华却敏感的察觉到崔舒雅几分难以掩饰的嫌弃。
一时之间,心如坠冰窖。
后来的日子里,崔舒雅总是淡淡的,恭敬多,情爱少。想象中的琴瑟和谐,耳鬓厮磨,就像是遥不可及的梦。
他呆呆的坐在铜镜前,摸着脸颊边上被头发特意遮挡起来的,指甲盖大小的痦子一般的胎记。
人卓被侍人们孤立的呆坐在一角,昏昏欲睡,直到有叫声响起:“来个人,给帝卿送羹药进去!”
这时候进去给帝卿送羹药不是找死嘛,这贵人不爽了可是会随意打杀人的,可这羹药又不得不送。侍人们面面相觑,最后他们都看向了新上来的颂玉。
“你,就是你,把这羹药送过去,小心着点。”一个碧玉盅被塞到人卓怀里,别人不敢去,众人嘲讽怜悯的看着她,仿佛她离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