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惋静静地看着陈敏珍,在这张苍白如纸的脸上,她感觉不到生机,只有一片死寂。
方惋想跟陈敏珍交谈,但她还得想想怎么措辞,因为她面对的是一个倍受摧残的可怜人,她得留意别刺激到对方。
“陈……”
“方小姐,谢谢你那天救了我。”陈敏珍说得很小声,略显得有点局促,但是方惋能从她的眼神里感受到那种真挚,与那天跳河被救起之后的陈敏珍不同,现在的陈敏珍客气多了。
方惋闻言,心里一松,欣慰地笑笑:“我只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一辈子,只有你自己想通了才能坚强下去,明白吗?”
陈敏珍点点头,但随即又摇摇头,眼神里流露出痛苦:“我想活下去,只是因为我听妈妈说,你愿意帮我……我也想要知道是谁害了我,否则,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陈敏珍的话,让方惋心头一酸,同时也意识到一个问题……陈敏珍仅仅只是因为想知道玷污她的畜生是谁,所以才没再继续寻死?如果方惋查不到,或者说,她查到之后告诉了陈敏珍,那么,陈敏珍是不是就会没了执念,然后又产生轻生的念头?
方惋顿时感觉头大了,该不该继续查呢?自己现在怎么成了进退两难了?
“咳咳……陈敏珍,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你父母怎么办?就算你不想这些,但你想过你乡下的男朋友吗?他不会伤心难过吗?你忍心丢下他?”方惋紧盯着陈敏珍,她知道要说服一个人放弃轻生的念头很难,但她还是想试一试。
陈敏珍眼眶一红,哽咽着声音说:“我已经没有脸回去见锁子哥了,他是个好人,我现在脏了,不配当他的媳妇……”
方惋沉默了,陈敏珍的想法,只怕是许多被欺凌后的女人都会存在的心理障碍,会觉得自己不干净,产生强烈的自卑,无法面对自己最爱的人,只想用极端的方式来结束痛苦。
方惋心里堵得慌,凝视着陈敏珍,轻轻地说:“这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不代表你男朋友也那么想,你没问过他,怎么会知道他愿不愿意接受现在的你?也许他很爱你,不嫌弃,并且愿意娶你呢?不试试怎么会知道……”
陈敏珍惊愕地看着方惋,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她的神情说明她对方惋的话感到难以置信……告诉锁子哥?这种耻辱,怎么可以让锁子哥知道?
陈敏珍的脑子混乱了,极力想要否认方惋所说的话,但是,她心里却又被方惋的话勾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假如,万一……有没有可能锁子哥会不嫌弃她呢?
赏在太人。陈敏珍是个老实人,思想很单纯,根深蒂固的观念就是男人不会接受一个像她那样遭遇的女人为妻子,之外的可能,她压根没想过。现在被方惋这么一提醒,她就像在黑暗里看见了一点光亮,想要去抓住,哪怕是那希望太过渺茫……
方惋走了,临走时,她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呆滞的陈敏珍,她知道,陈敏珍正在做着思想斗争,需要冷静。希望下次来的时候,她会看见一个全新的陈敏珍。
接下来的两天里,方惋都在为如何接近杜伊航而伤脑筋,她从庄郁那里得到了杜伊航的手机号码,但是打过去没人接,而陈敏珍也有将杜伊航家的座机号码告诉方惋,同样的,还是没人接。方惋郁闷得很,这个杜伊航也太小心谨慎了吧,陌生的电话都不接么?真是人精,现在的小孩儿怎么都那么聪明……还小孩儿呢,人家杜伊航也有十八岁,成年了的,可在方惋眼里那也只是个孩子。
正当方惋一筹莫展的时候,事态出现了峰回路转的局面……
“慈善酒会?没兴趣,不想去。以前林云芝硬逼着我去过几次这种场合,那是没办法,因为要顾及着我爸爸跟她的夫妻关系,现在我都不在那里住了,我再也不想出席那种酒会,无聊死了,一群有钱人在哪儿高谈阔论,我跟他们根本是格格不入嘛……”方惋情绪低落地说。
“惋惋,你真的不去吗?可别怪我没事先知会你啊,这次慈善酒会跟你以前参加那些有点不一样,邀请的人除了商界的,还有其他一些行业里特别出色的精英代表,根据我知道的酒会来宾的名单,其中嘛,就有杜伊航!”莫小蕊颇为得意地等着听方惋的反应。
“谁?杜伊航?”方惋猛地来了精神,声音也大了起来。
电话那端的莫小蕊佯装嫌弃地说:“诶哟,我的耳朵都快聋了!”
“哈哈,小蕊,你真是太好了!我明天一定去!”
“嗯,7点钟,世纪星见!”
“ok!”
“惋惋……惋惋……喂,喂……”莫小蕊还想告诉方惋,出席酒会的还有警方的某某人。这酒会将会有着怎样出乎意料的热闹……(一会儿还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