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了?”花婆婆尖锐的盯着他,“以前,你可不会这么沉重,因为你害怕失去那个丫头?”
断炫没有说话,眼睛很凌乱,他被花婆婆说中了心思,是的,他之所以能够靠自己一双手拼到现在,正是因为有一种不怕死不怕输的精神,他原本就是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人,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留恋,死不足惜,就算失败也不过就是一口气的问题。
可是现在,他不想失败,不想死。
因为他对人生有了新的渴望,那就是冷静依,他想要打败夜血瞳,赢回属于他的东西,更想拥有小乖。。。
他不能输。。。
“那丫头心里没有你。”花婆婆残忍的说,“少爷,不要重蹈你母亲的覆辙,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最后还要被他亲手杀死,连后代都要承受极致的痛苦。。。。这种人生,比狗都不如。”
断炫的心,狠狠颤动了,脑海里回想起儿时那一幕——
染满鲜血的黑色殿堂,七岁的他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神父将他可怜的母亲踩在地上,一刀一刀砍掉她的手脚,直到她痛苦得死去,然后将她的头颅割下来丢到他面前,凶残的说:“野种,看清楚,这就是你母亲,卑贱的母亲,连妓-女都不如,敢伤害我的女人,这就是她的下场!!!”
时突快一紧。从那一刻开始,断炫就下定决心有朝一日要像神父对待他母亲一样对待他,不,他会将那份仇恨百倍奉还,所以,他要亲手毁掉神父最在乎的东西,包括他的地位,还有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义子——夜血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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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依散开衣服,才发现这并不是她之前穿的那套衣服,而是一件冬装旗袍,外面是一件黑色大衣,旗袍看起来款式有些复古,但很有韵味,而且料子很舒服也很暖和,胸前还绣了漂亮的花纹,黑色大衣是欧版的,款式有些传统,但还算现代化。
冷静依没有多想,快速穿上旗袍,正准备穿披风的时候,门被拉开了,花婆婆拿着一样东西走进来,看见冷静依这个样子,她愣了一下,感叹道:“真好看,像她年轻的时候。”
“哪个她?”冷静依脱口而出。
“烟儿……”花婆婆说出一个名字,“她是……”
“花婆婆。”断炫打断了花婆婆的话,从厨房走出来,看见冷静依,也是微微怔了一下,随即扬起笑脸,“真美。”
冷静依微微扯了扯唇角,没有多问,但心里总觉得这个烟儿跟断炫应该有什么关系,只是不知道断炫为什么那么忌讳,不愿意提起。
“我先出去备车,你们快点出来。”花婆婆深深的看了冷静依一眼,转身往外走,打开大门,她叹了一声,“哟,下雪了。”
冷静依回头一看,一股寒风卷着大片雪花从门缝钻进来,她看得呆了,好多年没看过雪了,真美,其实海城向来气候温和,很少下雪,偶尔下雪也是极浅极少的,很快就会停下来,现在才是初冬,没想到这么早就下雪了,而且看起来这场雪还挺大的。
“来,把大衣穿上。”断炫体贴的替冷静依穿上大衣,想要蹲下来替她穿靴子。
“我自己来吧。”冷静依急忙拉起断炫,“你的右腿受伤了,就连弯下来都很吃力,我怎么可以让你替我穿靴子?”
“没关系的……”断炫抬眸看着冷静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太美了,还是他想起了什么,竟然就这么看呆了,漂亮的眸子荡漾着复杂的情绪。。
冷静依不自然的低下头,自己穿靴子,感觉断炫还在看着自己,她心里忐忑不安,他突然伸手来摸她的腰,她立即直起腰,认真的说:“断炫,对不起,我知道这么说有些无情,可是我不得不跟你说清楚,其实我对你真的没有……”
“这双靴子跟衣服不配。”断炫打断冷静依的话,转身从墙角拿来一双皮鞋,“还是穿这双吧,这双比较配这件衣服。”他要给她穿上,可是拿到她脚边,他又犹豫了,“这双鞋好看是好看,可是外面这么冷,穿上会冻伤脚的。”他把皮鞋丢掉,又给她穿靴子,“还是穿靴子吧。”
“不用了。”冷静依拉开他的手,下床捡起那双皮鞋,一边给自己穿着一边说,“就算会冻伤脚,我也想穿适合自己的鞋,这双是我的鞋,我穿着很舒服,那双靴子虽然暖和,但不是我的,我看着就有点大了,穿上会不自在的。”
顿了顿,她抬眸看着断炫,“断炫,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有时候,适合的未必是自己需要的……”
然后,她就穿着单薄的皮鞋走出了屋子,这双黑色皮鞋款式很简单,但她很喜欢穿,因为是从夜血瞳的别墅穿出来的,她已经穿习惯了,舍不得换掉……
断炫盯着冷静依的脚,褐色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原来,无论他怎么做都抵不过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他在她心中,只是一双不合适的靴子……
他失落的垂下眼眸,缓了缓,又抬眸盯着那双被冷静依丢弃的靴子,眼中涌现复杂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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